“这样吧小兄弟,只要你肯帮忙说通潘家的话,我……”
“行了廖大叔,你不用再说了。”看廖尚洲似乎准备开口许诺好处,我连忙开口将他打断,心里多少开始有些不大舒服。
让我倒向廖家这边,帮着去说服潘家,本来就已经挺让我左右为难,如果再拿了廖尚洲的好处去说这事的话,就更加显得,我是见利忘义的人了。
无论怎么说,我都还是李家寨的人,和潘家不仅是寨邻,还多多少少都沾着些亲,所以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我都应该向着潘家说话。
说白了,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潘光海固然是责任最大的那一个,怎么都难辞其咎,但廖家也并不是一点没有责任。
只有廖玉婷,才是真正无辜的,因为他们的一己之私,付出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命。
孰对孰错,孰是孰非,我觉得已经没有深究的意义。廖尚洲想把女儿坟墓迁回家,我完全能理解,但如果潘家,尤其是潘光海不同意的话,我觉得也并不过分,甚至理所应当。
除非廖玉婷对潘光海根本就没有感情,完全是受到桃花蛊的影响,才会嫁给潘光海,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那自然另当别论。可事实却是,廖玉婷对潘光海是有感情的,如果廖尚洲当时不要那么铁石心肠,多少尊重一下女儿意愿的话,事情很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
所以,不论我打不打算做廖家这个说客,就算最后做了,我也希望自己,是出于为了大局考虑去这么做,而不是受利益驱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样吧,你的想法和态度,我会替你向潘家转达,让他们心里先有个底,但他们要如何考虑,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毕竟怎么说,我始终都还是外人,在这种事情上说话没什么分量。”完全拒绝是不可取的,就算廖尚洲就此放弃,我既然知道了他的想法,也肯定会让潘家知道,于是考虑了一下后,我对他说。
私下开口和我商量,廖尚洲想要的,自然不仅仅是我帮他传话这么简单,也知道我在这事情上,实际说话有一定分量,完全可以影响潘家的决定。
所以,尽管我的话,已经等同于拒绝,他也没有打算轻易放弃。
“小兄弟,我也不是要你替潘家做决定,只是希望你能体谅我们一下,在这件事情上帮我们说几句话,请你看在玉婷妈妈身体很差,日日夜夜都放不下女儿的份上,答应考虑一下行不行?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我们当父母的以前再有过错,可玉婷始终是无辜的,让她就这么孤零零的葬在他乡,也实在太可怜,你说是不是?”
我微微一怔,然后轻轻皱了一下眉,看着他道:“既然说到了玉婷,我觉得……是不是该在这件事情上,尊重一下她自己的意愿?在确定她的想法前,是不是不要武断地认为,这里对她来说就一定是他乡?”
廖尚洲不禁一愣,脸色开始有些发窘。
我暗自摇头叹息。
都到了这一步,这个生活条件显然挺不错的男人,还是对潘光海没有一丝一毫的认可。当然不认可也就算了,还似乎仍然一点也没有明白,自己的过失在哪,一切只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完全不去考虑儿女什么想法。
看他一时间找不到话说,我想了想后,说道:“这样吧,我始终觉得将遗体留在哪,得尊重玉婷自己的想法,我们谁也不能擅自替她决定,反正你也可以亲自和她说话,谁也造不了假。”
稍微顿了顿,我看向廖尚洲又道:“如果她想回去,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帮你说服潘家,配合你们把遗体运回去。但如果她想留在这里的话,我们就尊重她的决定,你看行不行?总之,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留在这里的话,每年清明,逢年过节什么的,都一定会有人去填土锄草,不会无人打理,而你们想祭奠的话,也随时都可以过来,一定会有人好生招待你们,不会怠慢。”
虽然心里仍旧很不情愿,但我都已经把话说到这,廖尚洲一时也完全找不到话说了,于是沉默片刻后,只好无奈答应。
“既然你已经同意,那我们就快点过去吧,正好潘光海还在玉婷那,她如何选择你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我也能为你们做个见证人。”
重新上了山,沿着水渠来到山湾处,刚刚能看到廖玉婷坟墓位置,传过来的极为暗淡的电筒光,发现我回来的萧清荷和白面书童,就迎了过来,见廖尚洲跟着我一起,顿时投来疑问的目光。
“没事,他只是怕我一个人走路无聊,陪我回来而已,潘光海呢?还在和廖玉婷说话么?”由于还是无法完全放心,先前我送廖尚洲一家回去,萧清荷就和白面书童留了下来。
听我问起,萧清荷也就不再关注廖尚洲,看向我道:“没有,已经好一阵没有说话了,那个男的情绪也已经稳定了许多,目前在发呆,不说话,也不肯离开。”
“行,那我现在就过去。”听已经没在说话,我叫上因为我对着“空气”说话,而变得有些不安的廖尚洲,就往坟墓那边走去,对于潘光海不愿意离开,倒是不怎么意外。
再次来到坟前,潘光海果然还蹲坐在,我们离开时就在的位置,就连姿势都没怎么变,鸡窝似的一头乱发,已经完全被雾水打湿,一身的黄泥,脸色说不出的惨白,见我回来,木偶似的抬起头,呆滞地看了我一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