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爷爷,两个都是血肉之躯,看不出丝毫不像是人的地方,也没有任何阴祟之物的迹象,只是外面那个穿着寿鞋,行尸走肉一样,而家里这个看起来则正常许多。
坐了好一会,因为惶恐不安而颤抖的身体,才总算稳住了些许,嗡嗡响个不停的脑袋,也终于恢复了些许运转的能力。
我从没想过,竟然有一天会遇上这么诡异的事,一个“爷爷”大半夜行尸走肉一样出现在潘昌宏家,要我送他回来,结果快到家门口,却让我自己先回来。
进到家,又有一个“爷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他有些心神不宁,睡不着,让我去陪他说说话。
幸而家里这个“爷爷”,耐心似乎要比外面那个好很多,我答应后就回房间里去了,也没有再过来催,让我得到了些许定住心神的时间,否则我恐怕刚才就已经绷不住了。
显而易见的是,两个爷爷,必然有一个是假的,但是哪一个才是假的呢?
小黄狗“欢欢”在脚边欢快地转着圈追自己尾巴,时不时抬起头,溜溜的看我一眼,显然并未意识到家里潜伏着巨大的危机,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客厅对面爸妈的卧室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似乎老妈已经熟睡了,没有听到我回家。
“究竟怎么回事……这是老巫师的警示开始应验的征兆,那个人即将从阴暗中走出来,已经开始向我动手了吗?”摸摸小黄狗的头,示意它安静下来,我的脑子开始运转。
想过这个让老巫师极为忌惮,甚至是害怕的人会很不好对付,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难缠的对手,一出手就让我整个人都懵住了,这几天所做的准备似乎也都失去了作用,完全派不上用场。
穿着寿鞋,身体僵硬冰冷得像冰块,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
五分钟后,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往门缝里依然有光散出来的爷爷房门一眼,又轻手轻脚地往外面摸去,极尽可能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好在小黄狗虽小,但却颇有灵性,整个过程都只是蹲在房间里,好奇地看着我做贼一样开门,又一点点关上门,乖巧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进“爷爷”的房间之前,我必须要先确认一下,外面那个行尸走肉一般的“爷爷”还在不在。
到得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我自己究竟什么心态了,似乎希望外面的“爷爷”已经不在,跟着他一路回到家也只是幻觉,但另一方面,似乎又希望他还在。
怀着矛盾复杂的心情,我轻手轻脚摸出了客厅,准备下楼的时候,忽然想到外面那个“爷爷”,让我自己先回来时说的一句话,于是回过头,顺着楼梯间的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却看得我头皮一麻,只觉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果然……真的回来了!
只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站在大门外的水泥地上,不是让我自己先回,他后面自己回来的“爷爷”,还能是谁?
而在我隔窗户玻璃往外看的这瞬间,大门外的“爷爷”,也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机械地抬起头,往我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两只眼睛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气,就像两个黑洞。
没有勇气再与他对视,我就像做贼被发现一样,连忙退回了有窗帘遮挡住玻璃的客厅里,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大气都不敢出。
果然真的回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一阵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再次开始像山岳一样,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仿佛要将我挤压成齑粉。
家里一个,大门外一个,这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出去再往楼下看了,将窗户遮住的窗帘,此时就像一面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又如救命稻草一般,为我提供了些许安全感。
“念念,你怎么了?在这里做什么?”就在背心冷汗潸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爷爷充满关心的话语声,毫无预兆的在背后响起。
这声音柔和慈祥,但听在我耳里,却如同来自地狱的恐怖魔咒一般,令我不寒而栗!
惊恐地转过头,只见家里这个“爷爷”,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卧室,走过茶几,来到了我的身后,从背后没关门的房间散出来的灯光,也显得非常刺眼。
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就像暴露在猎人枪口下的猎物,下意识想把自己保护起来。
“你这是咋个了,哪里不舒服吗?”看我脸色完全不对,“爷爷”又关心地问。
“没有,挺好的,就是觉得有点冷。”强心定住心神,我连忙摇头说,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爷……你什么时候开门出来的?”
“就刚才听到你好像在门口这里出来的啊,怎么了?”有些茫然地挠挠头,这个“爷爷”不解的说。
我连忙“哦”了一声,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已经开始狐疑。
自从那场病后,爷爷不光是脑子变得时常糊涂,视觉听觉也都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些许影响,按理说就算在等我,也不应该有这么好的听力。
要知道,从回家到现在,向来睡觉容易惊醒的我妈,都没有被我吵醒来……
“你说你这娃娃,到底怎么回事?慌里慌张的,问你又不说,是不是回来路上风大,冻着了?看样子这两天要下雪了,今年都还没下过雪,也该下了。”正狐疑不定,家里这个“爷爷”又一脸关心的说话了,脸上常有的惘然之色,也因为我的不对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