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回白天的酒店拿行李,那地方离事发点太近,如果真已经被警方列为嫌疑人通缉了的话,很可能就已经被监视了起来,回去就是送羊入虎口。所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栖身,摸清楚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在人多复杂的老街一带下了车,找了家开在民宅里的黑旅社停下来,暂时安顿好后,我又给芸姐打通了电话。
听说我们刚才被警察抓捕,可能已经被列为杀胡九洲的嫌疑人,芸姐也是大为吃惊,连忙追问我和张晓微的情况,得知我们都没事后,才放心了些许,然后赶紧又说,她马上联系老同学打听情况,在弄清楚之前,我不要再轻举妄动,首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和张晓微,别的都是次要。
正想告诉芸姐,我和张晓微目前的地址,却被她马上阻止了,说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在什么地方,就她也不能说,等弄清楚情况,确定没那么严重,或者给我们找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再告诉她也不迟。
在涉嫌杀人,被警察持枪抓捕这一事实面前,即便见多了风风雨雨,一贯处变不惊的芸姐,一时也有些乱了方寸,草木皆兵了。
倒不是说事情本身有多严重,而是这样的事情,突然毫无预兆的发生在我身上,关心则乱而已,此外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一直有和那个老同学保持联系,却没有提前收到此次风波的半点风声。
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一个突然爆发的事件,其实不然,从胡九洲被杀,到布好局前来抓我,显然是提前就预谋策划好了的,换句话说,即便我没有去找那姓郑的和姓杨的,警察也依然会找上我,只不过因为我去找这两个人而换了个方式,或许将时间也提前了一些而已。
而这样一个过程,芸姐却没有收到半点风声……
挂掉电话,心里一阵说不出的乱,再看看抱着枕头,坐在床边惊魂未定的女人,又是一阵说不出的歉疚。
刚刚才因为我从千里之外赶回来,将自己全身心的交付给我,没能给到半点浪漫不说,还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无法给予一点,转眼就拉着她和我一起,丧家犬亡命徒一样的东躲西藏,男人做到我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傻子……那什么,有个事情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犹豫了好一会后,还是干脆下了决心,走到面前轻轻捧起她的脸,露出一丝笑,极尽可能柔和地开口。
岂料话还没说出来,小女人就完全知道了我要说什么,倔强地抬起头道:“不。你别想用为我安全着想的理由和我分开,把我安排到你以为安全的地方,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就算会成为拖累,我也要拖着你,哪都不去,直到事情过去,不会再有危险为止。”
丝毫不容商量的语气,弄得我不禁楞了一下,然后苦笑着问:“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抬头看着我,张晓微眼里满是不满委屈的反问:“白天你不是已经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想着把我推走吗?现在才过去多久,你就开始打算说话不算话了,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个德行,你也不例外?”
满是质问的语气,弄得我不禁又是一愣,笑容也更加苦涩了几分,不知道该如何辩驳,想了想只好说,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不就是一个吃人饭不做人事的黑警察而已,怕他做什么?你又没有杀人,我不相信那些人真的有这么无法无天,真的能不分黑白到,把无辜的人当杀人凶手抓起来的地步。”直勾勾看着我眼睛,张晓微语气异常坚定倔强地说,就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抱着她的头,轻轻贴在了我胸口上。
“所以,不要再赶我走了好吗?我真的好怕这一走……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如果要让我在担惊受怕中……最终、最终等来的是你的尸体……那我宁愿亲眼看到你死在我面前,也不愿面对那样的情况。”刚刚贴到我身上,张晓微就颤抖了起来,紧紧抱着我的腰,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
掰起她的头一看,眼里倔强依旧,小脸煞白,紧紧地咬着唇。
“放心吧小傻子,我不可能会死,像刚才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我们。”即是如此,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笑着低下头,对准那咬着的唇吻上去,顶开些许,同时也使她倔强的表情柔化了些许后,说道:“我错了,不该说话不算数,所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有什么事都不喜欢说,就喜欢闷在心里,把关心你的人撇在一边,自己不声不响的去做,过后当没发生过一样。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事情能过去自然好,但要是万一哪天过不去的话该怎么办?让关心你的人怎么面对那时的噩耗?什么都不知道就面对那样的事情,就算想给你报仇,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报起。”
我不禁一愣,一时间完全找不到话说了。
想想也是,总是埋怨老头子有这个坏毛病,可轮到我自己时,我的选择却也和老头子没多大区别。
现在没头苍蝇一样一筹莫展的,可不就是因为老头子什么都没告诉我么?再这样跟着他学下去,等哪天我也忽然没了影,就该是关心我的人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凭空多出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