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师父你告诉我那么多,有关于开山祖师爷和吴越的事情,是想说那时候叛出师门,堕入邪道的人仍未绝迹,和我们一样传承了下来,如今开始重现,利用画灵之术害人作乱。”我揉揉额头,脑子一阵说不出的乱。
看着我沉默片刻后,老头子微微一声叹息道:“吴越那一系是否已经绝迹,为师目前还无法确定,最近一次有确切记载,还是在二十四代师祖的时候,那时候还是明神宗时期,一直持续到思宗初年,两代师祖用了三十多年时间,才得以将之铲除,此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是未再现世,并不等于已经完全绝迹,毕竟那些人也知道自己一旦现世,就会引起我们这一脉的注意,秉承开山祖师爷遗志清理门户,所以往往隐藏得很深,不轻易现世。一旦敢于开始出来作乱,不是认为我们这一脉已经断代,就是已经有足够的信心挑战正统,无惧开山祖师威严。”
“因此,吴越一系传下来的余孽,不现世则已,一旦现世,往往就是经过了几代人蛰伏累积后的喷发,仅靠两代正统往往很难与之抗衡,别说代开山祖师爷清理门户,有的时候甚至顾全自身都难。明神宗中后期至明思宗初年那一次,我们这一脉就险些真断掉了传承,从此世间再无正统,画灵也彻底沦为邪术,是那两代师祖耗费了很多精力,经历了诸多凶险,最终才得以凭借着几分运气,和极强的毅力支撑了下来,成功将当时俨然已经有开宗立派气象,妄图继承正统的一干余孽尽数铲除,使其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真的已经不复存在,也许只是受到了重创,无法再恢复元气仍旧蛰伏,总之没有确切证据,就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忘记我们正统一脉的使命。”
“不过就现在来看,那一系究竟是否绝迹,恐怕也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我连忙问。
老头子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因为……新的吴越已经出现。”
原来,我那个已经叛离师门,此前从未听老头子说起过的“师兄”,仍然还活在世上,姓谢名一凡。和开山祖师爷座下的吴越一样,这谢一凡从小也是个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之人,不知该说是本性隐藏得好,还是本来就不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和早期的吴越也同样心地善良,待人热情,属于那种自己只有一个包子,看到路边有饥饿的野狗,都会分大半个出去,如果不够,甚至整个都让给野狗吃的善良,左邻右舍需要帮忙,就绝对不会推辞,放下自己事情帮忙的热情。
总而言之,原来的谢一凡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哪怕他其实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因为祖上地主的成分,在大革命的时候,全家还被拉去批斗过,当时正值壮年的爷爷活生生被斗死,奶奶也落下了终身残疾,在他只有九岁不到的时候,父母也在一场大火中丧生,可以说村子里很多人都算得上是他家的仇人,也依然没有因此便仇恨大家,反而因为父母双亡后,吃过许多人家的饭,长大后对整个村子都怀着感恩之心。
秉承着历代祖师宁可寻找愚钝之人,也要对聪颖之人小心谨慎的教诲,老头子在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公离世后,一开始并不打算收谢一凡为徒。尽管这个人,实际上和老头子是同村人,还沾着些亲戚关系,是他看着从小长大的,完全算得上知根知底,在他每次回到家的时候,还会特意跑来听他说那些奇闻轶事。
促使老头子改变主意,最终将谢一凡收入门下,是因为一件事情的发生。
那年谢一凡二十一岁,出事那天,他本来是和村里几个同龄人商量好了,趁农闲一起去市里面打工,结果刚走出村口不远,就看到老太太坐在路边,一边呻吟,一边低声咒骂着什么,旁边摊着一条被砸碎了脑袋,尚还在扭动的五步蛇,上前一看一问,才得知,原来这邻村过来走亲戚的老太太,刚刚走到这里时,被路边突然窜出来的一条五步蛇咬伤了脚踝,老太太知道这种蛇的毒性,当时四野无人,心知老命大概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就心一狠,农村妇人的彪悍性子激发,抓起咬伤她的五步蛇踩在地上,捞起石块便将蛇头砸成了肉酱复仇。
将毒蛇砸死后,老太太就一边开始咒骂,一边在咒骂中等死,骂苍天不开眼,骂这该死的蛇自己找死还要拉上她垫背。
得知老太太被咬伤,也就是五分钟不到之前的事情,蛇毒尚未完全扩散开来,谢一凡想也没多想,就解下皮带扎紧老太太脚肚子,趴下器帮他吸起蛇毒来。将毒血吸出来后,又招呼着几个同龄人,七脚八手把老太太背到大路上,拦下路过的一辆拖拉机送到了医院。
最终因为送医及时,事先又经过紧急处理,老太太保住了性命,整体没有太大的凶险,相比起来,反倒是不顾自己安危,帮她吸毒血的谢一凡,因此丢掉了半条命,口腔溃烂,嘴唇肿大,半个多月才消下去,完全没办法吃东西,若不是来得及时,小命也要跟着玩完。
经此一事后,老太太及其家人,怎么都要将自家年龄与谢一凡相当的孙女嫁给她,而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也并未表示出抗拒,而是很愿意与心地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