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爸先去了趟水泥厂,上好水泥重新从县城路过时,才在老城区中医院附近将我放下,看看四周,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后,发现心里那簇难以言明的火焰仍然还是窜动不安,同时还显得有些空,这样瞎逛根本无济于事,既无法将那簇火焰压下去,也无法将空着的地方填满,索性拍拍脑门,给已经久未联系的吴大师打了过去。
我在县城基本不认识什么人,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算得上同行的大叔能有些共同语言了。
接到我的电话,吴大师很高兴,问清我目前所在位置后,二话不说便让我在附近等,他马上就过来。说起来,虽然已经多次答应有时间来县城的时候联系,但这却还是我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而对我屡次有放鸽子的嫌疑,也从来没有在意,更没有因为多少存在着代沟,就把我当作晚辈看待。
能像吴大师做到这样,已经颇为难得了,所以听到他说马上就过来的时候,心里还怪有些过意不去。
既然让我在附近等,不要乱跑,那就索性往人行道边一站,懒得再动弹了,反正也实在没什么好逛的。等候吴大师过来期间,先后有好几个人嘴里叼着烟路过,烟草的气息灌进鼻孔里,这才猛然想起已经大半年没有抽烟了,闻着还怪挺香的。
反正戒了又抽,抽了又戒的人数不胜数,多我一个也不多,再说也从没人要求我戒过烟,干嘛憋屈着自己,于是想了想后,扭身进了后面的小卖部。
其实我家抽烟的人很多,或者说不抽烟的人其实没几个,就连老头子这大半年下来,也在爷爷他们的带动下重新裹起了老绵烟(旱烟),茶余饭后总算来上一锅,所谓到现在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抽烟,其实不过是今天不再想克制着自己了而已。
以前我自己抽时,一直都是十元一包的云烟,很少会去买更高价位的烟,以免把嘴养刁,但就像心里想的,我今天不愿再憋屈着自己,所以进了小卖部,见竟然有大中华后,也懒得管是真是假了,直接要了一包打开,还外搭上了一罐红牛,和一包这家店卖得最贵的槟榔。
都说槟榔加烟赛过神仙,以前很少愿意嚼槟榔,今天就要好好体验一下究竟是怎么个神仙法。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豪气干云的同时,却忽略了自己根本没有带钱的事实,直到迫不及待地先撕开槟榔塞一颗进嘴里,烟也点燃了一根,掏出手机付钱时,才发现微信里的零钱根本不够。
更要命的是,由于今天出来压根就没觉得会花什么钱,所以在今早出门,老妈拿出三张红太阳让我揣身上时,怎么也没肯要,和老爸分开时,也一再表示自己身上有钱,用不着他再给我。
这就有点尴尬了。
红牛没来得及打开可以退,但已经拆开的槟榔和烟,是怎么也不可能往回退的了。
运气不好,小卖部老板娘是一个形象与包租婆高度相似,怎么看也不大像好脾气的主,见我一进店就逮着贵的来时,心里本来就已经狐疑,见我扫了半天二维码也还是付不出钱,脸色顿时就有些沉了下来。
不怪她,只怪我衣着貌相皆很普通,属于掉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由于这段时间收稻谷,皮肤还晒得黝黑粗粝,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年轻民工形象,买了最好的烟抽上却付不出钱来,人家能给好脸么?
没辙,只好在老板娘已经做好了我会跑路的防备神情中,让她稍等两分钟,手机出了点问题后,紧急给此时正在家里陪爸妈的小媳妇发了消息过去,让她拨两百款救急。
除了少数情况以外,小媳妇历来都会秒回我信息,一听竟然是买东西钱不够付困在商店里,二话没说便转了两千过来。由于是一次性转过来的,不想要那么多我也只能暂且收下。
成功扫码付钱后,老板娘的表情总算松缓了下来,但也没有完全恢复如常。
在前者略微异样的眼神中走出小卖部,回到刚才站的地方蹲下,重新取出一根烟还没点,小媳妇的语音便发了过来。
“傻子,你怎么了?还好吗?”小媳妇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认真,充满关心的同时,不知为什么又有些心疼的意味。
“没怎么啊,就是觉得家里有点闷,上县城来走走,忘记带钱,也忘记微信没钱了而已,等下我就把钱还你啊,用不了这么多。”开口就是这种语气,我不禁有些奇怪,一边点烟一边笑道。
凭心而论,除了被心底那簇火焰燎得有些燥之外,我整体心情还是比较不错的,也自认很正常,但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后,张晓微却是沉默了下来。
有些云里雾里的问了好几遍后,小媳妇才听起来有些难过地开口道:“傻子,我知道省城的放假虽然比不上大都市,但也不便宜,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叔叔他们准备拿去买房,现在连零花钱都没有了?”
我微微一怔,然后连忙否认解释起来。
岂料此时已经进入了某种情感里的小媳妇,却根本不相信我的解释,也不肯让我多说话,轻轻叹息了一声后,有些酸楚说道:“傻子……其实我爸妈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买房并不是结婚的必须条件,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对我好就已经足够了,用不着再要那些东西来获得所谓安全感,就算不买房,继续住小院子,我们也同样会过得幸福,我挺喜欢小院子的,就算叫我搬出去,我也会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