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很想弄清楚,这艳傀为什么会对我下手,奈何老头子从来不会为我解答,只是告诉我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去刨根问底,将太多精力花在这上面没有太多意义,不如趁早向前看,因为该到来的总有一天会到来,而到了我该知道的时候,就算我不再执着于去寻找,真相也会自己浮出水面。
如今看来,大概也就是真到了老头子所说的那个时候。在我停留在正式成为画灵人,即将接过使命和责任的最后一步前,迟迟不敢迈进时。
而眼前的李山叶,大概便等同于我人生崎岖道路上的第二个贵人,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适时出现,不仅为我送来了被艳傀抽走三魂的真相,还将会为我指点迷津,帮我破除心中的恐惧。
所以我选择了相信李山叶。没有太多理由,因为他在我人生即将完成一次最重要的蜕变时,为我解除了一块缠绕在心头上多年的心病,因为相信这是命中注定。
于是在将几次遭遇艳傀的事情,和我这大半年精神上心灵上所经历的变化,及那丝恐惧产生的时间,简明扼要的说出来,稍微考虑了一会后,我又将当初对老吴也没怎么提起的,有关于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兄”谢一凡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我相信眼前这个人物,能帮我找到恐惧的根源并解决,所以没什么再好隐瞒的。
这世上,除了我们师徒,和谢一凡那个已经丧心病狂的邪人,以及存在的可能性很小的吴越一系以外,再无人懂得画灵术,所以实际上也不用担心什么。就算天资再卓越之人,也不可能仅仅只是因为,听我说了这个古老门派的一些并不光彩的往事,就能掌握画灵术去害人。
“艳傀,师兄,邪术……”听我说完后,李山叶也第一次轻轻皱起了眉头,开始陷入沉思。
而见这个只是一眼,便能从我身上看出不少东西的人物开始思考,我也就沉默了下来,没有再开口说话,有些期盼的看着他。
该说的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连眼前这个让我心生佩服,并短短两个小时就给予了足够信任的“山叶兄”都找不到源头的话,我也就只能放弃把一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的天真想法了。
我不可能因为不知道在恐惧什么,就放弃真正成为画灵人,就算老头子尊重我自己,什么都不说,我也绝对无法容许自己做出这种会让老头子伤心,让所有人失望的狼心狗肺之事。所以在今早走出家门之前,我就已经决定好了,无论能不能找到原因,今天来县城最后放松一次,做好心理准备后,回去就将那最后一步迈过去。
任他是洪水滔天,还是万丈深渊,都先迈过去了再说。
就像老吴一开始说的那样,船到桥头自然直。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我可以婆婆妈妈尝试找到原因,解决并做足准备后再迈过去,但如果超过了心里预定的期限还没有结果,我就不能再畏首畏尾了。
所有关心我的人,包括新阳江畔的将军魂都在等跨出这最后一步,省城也还有终身大事,和一个即将要和我一起过完一辈子的女人在等着我,所以无论我心里在想什么,形势都不允许我再拖延下去。
而见李山叶眉头越皱越深,半晌也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我心里也就渐渐知道了答案。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失望,但较之二十天前,整个人如同火燎火烧,亟需人救命一样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比起来,我已经不再那么执着于找到那丝恐惧的源头,于是又等了几分钟,见李山叶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后,便打算彻底放弃。
“算了,山叶兄,这也不是什么非要弄清楚不可的问题,实在想不清楚的话,那就……”
“等一下,小兄弟。”话还没说完,宛如入神的李山叶,便忽然惊醒了过来示意我不要说话,轻轻抬起头看着我想了将近十秒钟后,问道:“如果愚兄刚才没有听错,也没有理解错的话,小兄弟你的这个画灵门派,历史上曾发生过多次弟子叛离,堕入恶道,使画灵术完全变成害人邪术的事情。其中影响最大,直接导致画灵派遭到血腥扼杀,从此再也无法发扬光大,只能如残烛一般艰难传承的,就是初代弟子吴越一系的那一次大规模叛逃,而且最终堕入恶道,心性扭曲的,都是以天赋异禀,又生性善良的人为主?”
我轻轻怔了怔,想想后点头道:“正是如此。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无法理解,同样的事情会一次又一次发生,而且还基本都是发生在原本很善良的人身上。就我现在已有的理解来看,画灵术确实存在不少害人的手段,甚至有些极为合适用来敛财,但也绝不会拥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就算我现在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画灵人,对本门所学理解的还不够深,差别也不应该会有那么巨大。”
顿下来稍作犹豫后,我又道:“远的就不说了,单是我那个至今还未曾见过,已经叛出师门的师兄,便同样是一个天资聪颖,生性善良的人,在被我老头子收为弟子之前,甚至还有过因为不相干的人,险些牺牲自己性命的经历。这样的人在成为画灵人之后,竟然会快速转变成心性残忍,漠视生命的屠夫,是我怎么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