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狠心,一开始我就根本没想着要杀你,给了你好几次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一直想咬死我,所以就怨不得我了。”饶是今晚几次险些死在这凶物的尖牙利爪下,但当真看到它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了,却又老毛病复发,关键时刻忽然有些心软惋惜起来了。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也知道这几年网上流行把爱心严重泛滥,逢人就喜欢劝说,甚至质问为什么不原谅的人叫成“圣母婊”,但容易心软这个毛病是与生俱来的,又哪里是简简单单就能改正过来的问题,再说我也没怎么想着要去改正,始终觉得“圣母”一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别像网上那些神经病一样去影响别人就行。
于是看着面前奄奄一息,已经没了什么反抗之力的凶猫,握着带血的刀,怎么都有些下不了手,彻底终结它的性命,尽管差点死在这凶物尖牙利爪下的险境才刚刚过去。
“你说你到底是图什么呢?明明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人,一再劝你离开给你机会,甚至你真想把这里当成你的窝我都认了,只要别闹事,别影响我就行,为什么就偏偏不听劝,非要咬死我呢?是因为饿了想吃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多简单,只要你再忍上几个小时,最多一晚上,好好待在我旁边不要生事,等我的事情忙完,你想要吃什么我都会找来给你,和和气气的有什么不好?”
“当然得除去我和其他任何人的肉,所以你这又是何必呢?弄得我现在想不杀你都不行,因为你这家伙实在太残暴太不通人情了,我也怕放你一条生路,真让你活过来了以后却恩将仇报啊,所以我必须要杀你。”
也不知是在说给这凶物听,还是劝自己狠下心的说着说着,浑身也渐渐没力气了,心想这东西反正已经没了反扑之力,索性一屁股在它面前半米瘫坐了下来。
“你说,如果我就此饶你一命,还想办法把你救活过来的话,你会不会懂得感恩,知道自己错误所在,不对恩将仇报,也不会把其他的人当成报复目标呢?”
毕竟怎么也算得上是个灵物,虽然生性残暴,但是能长到这么大的猫,说一点灵性也没有,也没有存活了不少年头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虽然已经有了取死之道,但真要下手彻底杀死一只,不知活了多少年头,又修出了多少灵性的灵物,也始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下不了这个杀手。
而在我瘫坐在草地上,对着奄奄一息的凶猫喋喋不休喃喃自语的同时,在我完全看不到的大山林上方,树木稀少了许多的山顶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出现了我一个完全没想到的人。
这个人穿一身麻布做的白色居士服,和一双青灰色的粗布鞋,身材匀称,发型精干,整个人精神状态非常饱满,身体也保养得很好,皮肤是极为健康的古铜色,貌相斯文,虽然年纪已经有些大了,但也依然英俊不凡,岁月留下的痕迹,并没有使他的英俊有所减分,反而更加多出了一股,只有到了这个年纪,也拥有不凡的经历,才能锤炼出来的一种宁静沉稳。
一种宁静沉稳中,带着几分随意随性,甚至桀骜不驯的宁静沉稳。
这个人,正是我白天已经在老吴的办公室见过,并且给我带来了巨大帮助,使我看清自己内心,战胜那丝对于诸多黑暗的恐惧,决心回家跨过最后一步的李山叶。
知道这个人对我很关心,但没想到,竟然会关心到暗中跟着我回家,而且大半夜跑到了山顶上来的程度。
而在我对着奄奄一息的凶猫,喋喋不休的同时,他似乎也清晰的知道我今晚经历了什么,此时又正在经历着什么,并且对我的表现感到有些失望,所以脸上也挂着一丝淡淡的、显得有些奇怪的失望表情……
当然李山叶的存在,我是完全一丁点也没有发现,也不可能会发现的,此时面对着奄奄一息的凶猫,陷入了杀与不杀的犹豫中,既担心放虎归山,又一时半会也下不了手,甚至越来越下不了手。
或许我自己都意识不到,此时的我究竟有多婆婆妈妈犹豫不断,更意识不到此时的犹豫,代表着某两种力量的互相角逐。如果是被袁金柱那烂人,看到此时烂泥一样完全扶不上墙的我,恐怕早就忍不住一脚将我踹翻骂起来了。
当然无论再婆婆妈妈的事情,也终归还是会有个终结,做出选择的时候,不可能会一直婆婆妈妈下去。就算真的无法做出抉择,也总会在某一个瞬间,因为某一个忽然出现的变化因素,促使人最终做出选择——就在我内心天平,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无药可救的,开始往放过这险些要了我的命的凶物一马这边倾斜时,使我做出最终决定的因素终于发生了。
就在我陷入婆婆妈妈的思绪中无法自拔,以至于根本没怎么去注意,面前这个奄奄一息,在我眼里根本不再具备任何反抗之力的凶物时,它却忽然在某个瞬间猛地从血泊中弹起,凄厉的尖叫着朝我脸上扑了过来,两只原本已经暗淡了许多的眼睛凶光大放,怨毒一片!
此时我已经完全收起了防备之意,所以当变故骤然发生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觉面前忽然黑影一闪,疑惑地刚刚抬起头来,那临死反扑的凶猫,就已经扑到了我的身上,将我按倒的同时,极为凄厉怨毒的惨叫一声,张开血盆大嘴,一口朝我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