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府书房。
岭南王沉着脸坐在书桌后,世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回王府已经有差不多二十来天了,世子的身子虽然离完全恢复还很早,但在王府四处走走或者在书房里看看书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当然,世子此时出现在书房并不是为了看书。
世子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偶尔会以拳抵住嘴角,低咳一两声......
护卫站在下方正汇报这些时查到的线索。
“已经确认荷包是出自锦绣坊绣女苏小雨之手,这是前个儿通过苏小雨同在绣房做工的相好的绣娘手中拿到的扇面。”护卫将一方白底绣松竹的扇面放到书桌上。
“扇面已经交给景娘子看过,确认是和荷包出自同一人手。”
“另外苏小雨家里在年前给她定了一门亲,男方姓沈,表字正是瑜。”
“这个沈瑜正是安王府护卫沈桓。”
护卫一脸肃正严谨,一板一眼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白开水般单调乏味。
岭南王眉头轻拧了一下,结果并不让人多意外,却还是让人多少有些寒心。
京中大大小小的绣房无数,且除了绣房的绣娘外,绣活好的年轻女子就更是不计其数,本来要光凭一个荷包在京都找人,简直是无异于大海捞针的。
但是就在岭南王府毫无头绪之时,安阳侯却帮王府指了个明确的方向。
所以。在安阳侯过来找岭南王的那日,岭南王就已经心中有数了。
不过,此事毕竟非同小可,所以才特地嘱咐了护卫务必要查得仔细。
“果真是阿嵩?”秦昊抬头朝护卫看过去,眼中温淡的光芒暗了几分。
他其实是一直希望那些线索是错的的,虽说身在皇室,自小就知道天家最是无情,可那个人毕竟是和他一起长到大的兄弟,现在却突然被人告知,这个兄弟指使人要杀他,而他竟然还不知道因由,这让他如何能够一下子就接受呢!
“是,我们的人查过城门口那些天的进出记录了,安王正好那几天出城去过九岭山,据说是去积福寺替贵妃娘娘还愿。”护卫毫无表情的道。
也许那个人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过兄弟吧!他在心中暗暗苦笑。
“另外,我们的人还得知安王上个月也派沈瑜出城办过事,去了有一个多月才回京。”护卫继续道,他自是不会知道世子的心情,只负责客观陈述事实。
“可有查到去了什么地方?具体办什么事?”岭南王瞅了一眼情绪有些低沉的儿子,声音沉稳。
“应该是往青州方向去了,具体办什么事情还要再查。”
“那就接着查,派人去青州弄清楚。”岭南王眼中光芒微凛,在下达命令的时候整个人都气息都变得肃穆沉稳,不怒而威。
“是。”
“另一拨人可有什么线索?”秦昊稍稍缓了缓,将心中复杂的情绪压下,他眼中再恢复清明温和,语气是一贯的温淡,仿佛只是在问什么时候吃饭一般。
“城外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不过,咱们的人倒是意外打听到安王暗地里跟南越使臣私下接触过。而且属下怀疑当日的那些人应该也与南越那边有些牵扯。”
“南越——”岭南王面露沉思,刚毅方正的面容因为多年的征战而略见沧桑,眉头紧锁的时候看上去更显严肃:“安排人盯紧些,再找些由头跟他们接触一下,能探到口风最好。”
......
安王府,秦墨嵩也正在议事房与众人商议事情。
除了府里的幕僚,还有几位在朝的官员,靖宁侯也赫然在列。
几人正说着事,门外护卫敲门道:“王爷。”
正说话的秦墨嵩看了一眼门口:“进来。”
护卫进来,走到秦墨嵩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之见他的脸色迅速黑了下来,然后沉着脸扫了书房里的众人一眼,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大家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了几眼,俱是安静的垂下眼神不语。
“大家今天先散了吧。”秦墨嵩听完护卫的报告,面色阴郁的默立了几息,最后将面上隐隐的怒气敛去,摆手道。
众人见此忙不跌的躬身退了出去。
待书房里的人都走了后,护卫把门关上。
“怎么回事?”秦墨嵩深吸几口气,尽量压下心中的烦躁,面色很不好。
“沈桓有个未婚妻子在锦绣坊干活,之前给他绣了个荷包,应该是上次在沂县的时候掉到了那个地方,被岭南王的人捡走了,后来就查到了沈桓头上。”护卫小心翼翼禀告道。
秦墨嵩阴沉着脸听着,护卫悄悄觑了一眼他的神色,略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本来单凭一个普通的荷包应该是很难这么快久查到他头上的,不过有人透了口风给岭南王府。”
“咱们的人?”秦墨嵩目中厉光一闪,声音冷得瘆人。
“前些天,柳树胡同的秋娘子的丫鬟,在红苏阁买水粉的时候与另一家的丫鬟聊天,说起过她有个小姐妹在锦绣坊做工,且年底就要出嫁,小姐妹的未婚夫君在王府家做护卫......属下查过,秋娘子的丫鬟与沈桓的未婚妻子是邻居”
“当日安阳侯夫人正好也在红苏阁挑水粉。”
“并且,属下还查到这位小娘子之前就与安阳侯夫人有过接触”
护卫回禀时愈发谨慎了,斟酌着用词,将所有事情都一次xìng_jiāo代清楚。
“哦——”秦墨嵩眼神微眯的看着护卫。
“靖宁侯?”秦墨嵩默了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