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跟在老薛身后的方寸,在门外听到这话时就笑了。
他以为自己很聪明,可哪里想到,这些早就在秦素茗的预料之中。
方寸暗自摇头,“你能求老道挡住鬼,但你挡得住人吗?”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替女鬼秦素茗杀人了。
那是一只可怜的女鬼,而这个男人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老道听了,便自诧异,拧起老眉,略带嘲讽地说道:“你们这玉兰镇咋就这么多鬼呢?那湖中一只,你家又一只?”
世人都知道,唯有死前不甘,怨恨难消,才会闹鬼。是以,在老道看来,这玉兰镇闹鬼,肯定是有什么冤屈才是。
“湖?什么湖?”
薛家主自动忽略了老道的嘲讽。
老道轻咳了下,收起嘲讽之色,有没有冤屈不重要,重要的业务不能丢,生活还得继续嘛!
于是他道:“就是那座绿湖。”
薛家主愣了下,道:“是同一只,是同一只!”
老道看了眼薛家主,末了皱起了眉头,道:“看来麻烦了!”
“道长此言何意?”
老道摇头轻叹,道:“先前,那女鬼下不了山,只因尸骨沉于湖中无人收敛,冤魂受其束缚而无法远离。如今既然可以远离,那便是尸骨已然入土为安。啧,难办了呀!”他边说边瞟了眼薛家主。
一听事情难办,薛家主立马便道:“道长救我,钱不是问题!”
老道摆手道:“并非黄白物事,其实昨日石府便已着人请老道出手捉拿此鬼,他们出黄金千两,老道盛情难却……”
薛家主一听,便咬牙道:“道长,我亦可出黄金千两,不,一千五百两,只需道长保我一家平安即可。”
老道闻言点了点头,道:“居士莫急,且与老道说说,具体是何情况,老道也好早做计较。”
薛家主急急忙忙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曾经那些不太光鲜的隐情,只道那女鬼疑他抛弃了她,怀恨在心,要来寻仇。
“既然她已说给你时间,想来不会轻易食言,老道还有时间布置一二,老道这便随你回府,先行布置一番。”
然后,老道就跟着薛家主去了薛家。
暗中关注着老道一举一动的石府中人看到这情况,便跑回家告诉了石府家主石季玉。
本来因昨日宝药失踪,气得怒砸书房,还把一干家丁狠狠处罚了一番,亲自上阵鞭笞了一干护院,现今还在气头上的石季玉,一听薛家主和那老道搅到一块去,那火就更大了。
“该死的薛林悌,该死的老道,居然敢欺我石季玉,你们等着。”
气得胡子乱颤的石季玉,提笔休书一封,叫来管家。
“你派人立刻快马加鞭前往清这封信传到万剑宗,交给我儿进杰。然后派人去薛家,请那老道过来。”
石府管家一听,点了点头,拿着信便小跑了出去。
薛家和石府这么一折腾,整个玉兰镇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薛家闹鬼,请了道长,石府也这么干,那就说明他们平时做了不少亏心事,深怕夜半鬼敲门啊!
当然,也有人说薛家和石府平素积善,家里闹鬼这种事,肯定是无聊之人的无稽之谈,是用来中伤石薛两家的。
方寸行走在玉兰镇中,便听到了不少这样那样的传言。
夜幕降临时,秦素茗再次出现,咯咯轻笑道:“这便是儒家教出来的学子,是不是长见识了?”
方寸微微摇首,他想起了那个老不正经的陆夫子。
他说道:“儒家教人为人处世之理,教人仁义礼智信,这并无甚么错。只是学者千千万万,并非全都能明白圣人苦心孤诣。老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是这个道理。若人人皆能以圣人标准来要求自己,那人人皆可为圣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秦素茗有些讶异地看着他,“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居然能懂得这般道理,却是我的想法有些偏颇了。”
方寸微微摇头,道:“这也不能怪你偏颇,谁叫你遇上的,都是些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男盗女娼之辈呢!”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等待着月上中天之时。
其实以方寸的想法,月上中天都不是杀人放火的好时间,最好是黎明时分,那时候人们睡得最是深沉。
而他也只想杀薛家主一人,他并未准备滥杀。
当方寸穿着一身黑衣,蒙上黑巾,来到薛家,翻进薛家家主薛林悌的卧房时,薛林悌果然已经睡下。
不过薛家到处贴的都是黄色符,符上隐隐散发着光芒,倒是有点像那么回事。
也许是因为这些符的作用,也许是因为那老道的三寸不烂之舌确实非常了得,也或许薛林悌以为秦素茗真的会给他时间吧!
是以,薛林悌并未紧张得睡不着,而是睡得还挺香。
方寸微微摇头,掏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准备给薛林悌一个干脆,结果发现,秦素茗已从玉簪内出来。
她飞速来到床边,素手化成鬼爪,一爪插入薛林悌的腹部。
方寸见此,不由目瞪口呆,不是说好了我帮你动手吗?
而薛林悌也因为疼痛,而惨叫着从睡梦中惊醒。
被他这一叫,本来就崩着根神经的薛府,直接就闹腾了起来。
躺在他身边的妇人也醒了过来,看到飘在床边,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正在舔着手上鲜血的秦素茗时,不由跟着尖叫起来。
“你,你不讲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