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静谧,酒菜很快上好,黑袍这才取下,露出一张妖异绝美脸蛋,光是这张脸,便已经胜过风情万种的十三娘一头。
看着三个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伙计.黑寡妇道:“怎的你们不坐?还是说你们见我这个外人前来叨扰二不愿意坐?”
三个店里伙计讪讪一笑,只等作为大姐的十三娘开口,毕竟面前这人身份可不是自己小小三个伙计可以随意上前坐而论事。
但十三娘就是装作浑然未觉,让三个伙计好不尴尬,见状,黑寡妇只得再度道:“你三人是我姐姐一手带出来,说的直接一点,便就是我们自家的人,既然是我们自家人,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赶紧坐下来吧,对了,我刚才听你们说楼上那个家伙,楼上还有何人?”
一句话将话匣子打开,在黑寡妇示意之下喝了几杯酒的老鼠脸账房先生便如同一腔苦水终于找到了倾述对象一般,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这其中自是少不得张凤府的事情,只是在提起罗刹令三字时候,为防隔墙有耳,老鼠脸便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身怀罗刹令的家伙被姐姐送去九重天之后又被曹蛮送进了修罗道?”
黑寡妇美眸光华流转,心道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接赶走花如玉的小子会不会跟这小子是一个人?
再听十三娘直接道出张凤府名字时候,黑寡妇便忍不住拍案叫绝。
“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大姐你顺手做的一件事情居然顺水推舟促成了我的大计划。”
十三娘与三个伙计不明所以,这声拍案听的糊涂,却惊扰了楼上两位。
只见二楼通道某个僧人居住的房间房门吱哇一声打开,先是迈出一只左脚,随后才从房中走出一个人,一个一头黑发大半披在肩上,一小半为髻,雌雄莫辨,单是这张脸便让黑寡妇为之惊讶。
却见这张脸之下一具修长艾亭躯体缓步从木质楼梯踱步下楼,看向一张稍微有些拥挤,饭菜正热的饭桌笑道:“吃饭也不叫我,老板娘未免有些太过小家子气了。还有楼上那位大师,纵使不吃酒肉,素菜清汤也应该准备一些才对。”
十三娘闻言心中有气,又惦记着叶白荷身份不好发作,便只能阴阳怪气道:“大师每日里三顿饭都是准备好的,只等他功课做完便可送上去,倒是你,一日三餐没个准时时候也就罢了,也不看看眼下正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情每日里跟人大师坐而讲经,你倒是不急,身后靠着一根大树,可你让我这做小本买卖的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该如何是好?你拍拍屁股走人谁敢拦你,可老娘还有伙计跟着我吃饭呢?到时候该怎么办?”
叶白荷倒是这几日已习惯十三娘的说话不爽语气,故此也不生气,只是抿嘴笑道:“可老板娘你看看外面这些动静,我出又出不去,每日里只能困在风满楼,还得随时提防被李大仁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倒不如跟大师坐而论经,也好跟大师交流武道心得,如此一来就算某一天李大仁真强攻风满楼,我们也能添加几分保命的本事不是?”
一番话说的让十三娘难以辩驳,但十三娘毕竟不是一个嘴上容易吃亏的主儿,便冷冷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几日跟大师讨论出了什么结果?”
叶白荷摇摇头,自顾自拿了一双碗筷夹了一口色香味俱全的热菜放进嘴里咀嚼咽下之后才道:“这两日与大师讨论一门佛宗名为碎劫指的武功,大师说这门武功最注重的是意,我却始终觉得这门武功最注重的是力,因此起了分歧。”
然而十三娘现在却并没有那般还能坐下来好好讨论一门武功的心思,正要发作时候,一旁一直观察叶白荷一举一动的黑寡妇却开了口。
“力之所至,金石可开,意之所至,万夫难敌,虽说只是最为简单浅显的道理,可实际上却是关于武道最为根本的两个分歧,与其说你二人是在讨论一门武功,倒不如说是在武道迷途之上想要一分高下,莫说争论几天,便是前辈高人为此争论几十年光阴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但天下武功天下人都没有永远的定数,故此,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哦?”
叶白荷放下手中碗筷,抬起头仔细打量了身边方才匆匆一瞥的黑寡妇一眼,生而妖媚,两缕蜷丝贴在额头,一双玉手芊芊,怎么都不像是于武道有大造化的人,偏偏却能说出如此高深莫测道理,叶白荷不敢小觑,毕竟天下有能耐却根本看不出来有能耐的人可多了去了,当下便请教道:“何解?”
黑寡妇倒是不如平日里一般颐指气使,只看着面前双眼熠熠生辉的叶白荷道:“人有生老病死,武功也有长短,如何能一概而论?天赋平平又不肯滴水石穿之人,便是你给他一门天下至高无上的心法秘籍又能如何?注定平庸,可若是那些原本就天赋极好又极其肯下苦功夫的人,便是只给他几招最为粗鄙浅显的功夫,也极有可能将之前那人击败,更不说人的生老病死,天下越老越发老而弥坚的人始终只是凤毛菱角,大多数都逃不过越老便越是力不从心的规律,有时候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还会一不小心折损在江湖后辈之下,天刀门那个近年来在江湖上混的有模有样,名为宋一血的小子可不是正是如此?可你能说宋一血便能强过血刀老祖?那血刀老祖好歹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人物不是?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