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叫唐晨昱到锦龙山庄等我,然后开车来学校接我。”
“唐医生?”
那头的常叔愣了下,问:“是少爷您病了吗?”
“不是我。”
萧绮年说着,看了一眼陆锦时苍白如纸的脸色,纠正道:“是……锦时发烧了。”
到头来,他发现他能求助的人,就只有常叔。
舅舅今天一大早就飞国外谈生意了,就算再神通广大,他一时半会儿也帮不到身在国内的自己。
而常叔却是一如既往地顺从:“是,少爷。”
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常叔这样,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给予自己肯定的回答。
与最大的帮助……
萧绮年一个深呼吸后,轻声对半睡半醒的少女说:“喝点热水再睡,等会儿我们先回锦龙山庄,班主任那边我帮你请假。”
“嗯……”
陆锦时无力地合上眼眸,又陷入了沉睡中。
中途被萧绮年喂了几次热水,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萧绮年喊自己起来时,外面又刮来了一阵寒风。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但不知为何,总有一个人紧紧握着她的手,向她的掌心传递源源不断的热量。
那个人是……
陆锦时缓缓睁开眼,一双专注的目光映入眼帘,在心房荡起一丝细微的涟漪。
是了……
除了他,还有谁会像蜜蜂一样黏在自己身边,不停地打转,不停的彰显存在感。
“醒了?”
萧绮年乐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笑容又立马垮了下来,嘀咕道:“一滴汗也没出。”
那些热水是在她的食道里就蒸发了么,半点作用都不起。
陆锦时被他这句话逗得清醒了不少,慢吞吞地坐起来。“我又不是神仙,哪儿能说出汗就出汗?”
她说着,掀开被子下床。
萧绮年连忙帮她拎着头顶那两瓶,问:“还有力气走吗?”
他焦急的模样,就像是老母亲在叮嘱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似的。
陆锦时弯了弯嘴角,反问道:“你看我四肢健全的样子,像是走不动路了吗?”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走到校门口是没问题了。
萧绮年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然后紧跟着她虚浮的步伐,简直快操碎了心。
中午这个点,学校已经没有多少走读生了,大部分都是男生在篮球场打篮球,球技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
他随意瞥了几眼,便听见走在前面的少女说:“你这么忙前忙后的,万一被新闻社的人看见了,下周又是一顿炒作。”
“新闻社?”
萧绮年笑了笑,很笃定地说:“她们不敢。”
新闻社的人虽然八卦了点,但个个都挺人精的,不会为了扒这点八卦就得罪他。
陆锦时忽然又问:“那杨玥呢,教导主任呢?”
他上回在校长面前那么保证,眨眼要是被抓住了把柄……
“那有什么。”
萧绮年不以为然地说:“同学病了,我带同学去看病有什么不对?再说了,咱们这是健康的男女交往方式,又没偷鸡摸狗,怕什么?”
他连她的小手都没正经牵过呢,硬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那也太冤枉人了吧?
听着少年理直气壮的辩论,陆锦时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可她不说话,不代表能阻止思维灵活的萧绮年不说话,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他似笑非笑地问:“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担心?
陆锦时看着前方宽敞的道路,默了许久才说:“是啊。”
这两个字就似晨露,无声无息地滴在甘泉中,迟缓地激起了一层又一层微弱的涟漪。
好半响。
萧绮年才从中回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女的后脑勺,迫切地想知道她在说那两个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还是……如夏末的暖风那般,洋溢着有温度的淡笑,令人看了便挪不开眼。
但不论哪一个,都抵不过他内心的雀跃。
她说,她在担心自己?
萧绮年脸上的笑容刚扬起来,便被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打回原形:“陆锦时?萧——你们胆子还真大啊,在学校就敢贴得这么近?就不怕教导主任知道了——”
“知道又怎么了?”
萧绮年冷声打断了她的话,漫不经心的嗓音传到杨玥等人的耳中,就像是恶魔敲门似的,令人莫名感到战栗不安。
她们还未来得及反驳一句,站在陆锦时身后的少年便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她们的视线中。
手上高举着吊瓶,却一点儿也不影响他身上与生俱来的优雅,还有强烈的压迫感!
“你……”
杨玥胆怯了,刚往后挪了一小步,便听见不远处的少年压低嗓音,冷笑着问:“你说……知道怎么了?想告密吗?”
从对方口中听到‘告密’这两个字,不知怎么的,杨玥忽然就有了底气,义正言辞地说:“你们这么我行我素地谈恋爱,影响其他同学,我告诉教导主任有什么不对吗?”
“嗤。”
萧绮年直接笑出了声,尔后一脸满不在乎地说:“随你便吧,能把我告到退学,算你赢。”
然后很贴心地扶着身边的少女,叮嘱:“慢点走,别撞到什么不明生物,小心被酸死。”
酸——
杨玥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他这是在指桑骂魁,骂她是醋坛子吗?
殊不知,萧绮年就是那个意思,而且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