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停歇,压抑在青云山的诡异气氛在三天的暴雨冲刷后,终于随着褪色的乌云一起淡去,山下饱受洪灾的生灵也得以缓口气,尤其是黑风对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极为不痛快,满身的污泥都不足以表达它的愤怒。顶 点 x 23 u s
先是被洪水追了满山,后来还差点着了一头泥潭怪兽的道,一路行来,简直坎坷,悲愤之下朝天怒吼了两声,结果被山顶的一道长雷给吓一哆嗦,只好偃旗息鼓的垂首低鸣,完全忘了山上还有姬凌生,这家伙像是从来不会担忧自家主子的安危。
雨过天晴之后,这头性子痞烈的胆小黑马才会偶尔往竖直的山壁上看两眼,依稀记得当初主子是从那上去的,直到它找到几匹漂亮母马后,这股忧郁之情就被抛在脑后了。
青云山巅,姬凌生看着自己透着荧光的身体,眼中很是疑惑,他在好奇自己怎么就跟吞了颗硕大的夜明珠似的,但还不至于惊慌,五年的心境沉淀下来,世间难有事物能让他心生波澜。
过去的五年,他时而清醒、时而迷茫、时而入梦、时而梦醒,一半时间心如止水,一半时间胡思乱想,都是些大不了的事,过去的事、可能的事、注定的事,虽然都是些芝麻绿豆,但往深了去想还是会有不少感悟。
艰难起身,快在地上生根的双腿并没有该有的麻痹感,也没有血冲大脑的眩晕感,姬凌生更奇怪了,荒谬的觉得身体知觉好像弱了许多,连浑身重量感觉轻便不少。
挺了挺腰,姬凌生试着去吸收一下灵气,和以往差不多,属于杯水车薪的范畴。低头一看倒有些惊人的发现,吸纳灵气的时候,全身会亮起八个光点,姬凌生对比了下位置,认定那是黄道旋涡产生的光点。
本就散着晦暗白光的身体有了八个光源就更神奇了,姬凌生轻笑着想到,这样下山估计不是被当神仙就是当妖怪了,前者还可胡诌骗些香火钱,后者可是要被丢炮仗的。
大概地数了下,姬凌生发现丹田处最亮的黄道旋涡周围有九道玄妙的印记,其中有四道亮着,其余暗淡无光,四道印记中又有三道稍暗一点,说是印记,其实更像一条条与丹田相连的通道,姬凌生果断猜到那是灵根数量。
他生来有一条天下修士都扼腕嘲弄的灵根,另外三道则是破髓散的功效,十年之期好像没剩几年了,离玄宫境界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姬凌生皱着眉头想到。
长路漫漫,索性不再去想这件事,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这一身玄奇,放下心来,姬凌生往屋子走去。
几年时间过去,许久没打扫的屋子显得有些破旧,地上满是喧尘,雪玉的房间已经搁置了许久,姬凌生瞥了一眼又去看青云子的房间,房门虚掩,静悄悄的,显然没人。
便宜师父应该是走了,假如就这样被天劫劈死,到了九泉之下姬凌生也会笑话他的,被徒弟取笑,对于
看起来就面薄的青云子来说是万万不可的。
进屋拾掇了一下,背上镰刀,姬凌生就准备动身下山。
走出门外,回望了一眼,六年弹指而过,却生不出多少感慨,肚子里没多少墨水的姬大公子也不考虑乘兴吟诗一首,走到悬崖边站定,云雾环绕,把这平庸山顶烘托成仙家之地。
下山,当然是乘风归去最为便捷,姬凌生身子轻扬,朝那口大湖跳了下去。
急速而下,要不是因为镰刀的重量,姬凌生甚至感觉自己会飘起来,这身体确实古怪太多,应该是青云子动的手脚,那想来没什么坏处,就是感到诸多怪异。
再次体会久违的冰冷湖水,姬凌生感觉精神了几分,扎了几个猛子游到岸边,上岸后发现衣衫和头发滴水不沾,可湖水的冰冷却是实打实的能感觉到,想不透彻,不由更困惑青云子到底是施了什么法。
一头喜出望外的健壮黑马从山峦拐角处狂奔出来,疾踢的马蹄在主子周围转了几圈,姬凌生抬起手,黑风亲昵地把硕大脑袋凑上来,轻抚着马儿变得粗糙的皮毛,姬凌生露出笑容。
在山林间待久了,黑风染上一些狂野气息,眼珠里的野性更多了些,比以往看起来更加神骏非凡,只有姬凌生才知道它骨子里不变的胆小脾性。
黑风黑亮的眼珠子疑惑地盯着几年不见的主人,不光是因为散发荧光甚至有些透明的躯体,还有比之以前截然不同的幽静气质,尤其是后者,这种变化让黑风眼中暴躁易怒的主子印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未理会黑风的古怪眼神,姬凌生剃掉它过长的鬃毛,然后拍拍马脖,声音沙哑道:“小黑,咱们该走了。”,黑风轻声长嘶,表示同意。
被放归山林几个年头的黑风一身顺滑皮毛粗糙了几分,姬凌生摸着有些扎手,也不急着梳理,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示意黑风自己跟上,黑风留恋的看看远方,当然不是对那些躲在丛林间的豺狼,而是苟合了几日的漂亮马儿。
走了几步,几年不曾开口说话的姬凌生清了清嗓子,调整嗓音道:“怎么?还舍不得走?”,步伐拖拉吊在后面的黑风低叫一声,拉大步子跟上前去,埋怨的继续上路。
姬凌生眼睛望着脚下,脚步轻快的走着,一边思索着身体的异常,他记起在长年静心枯坐之前,青云子似乎在山壁上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后来发生什么自己记不得,醒来时已经在端正打坐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姬凌生敲着脑袋也没能想起来,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