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开袋子后才知道。”
陆离仿佛没发现身后的一切,关上冰箱门,直起身道:“而且我现在有事还没解决。”
他转过身,看向单手背负身后的拾荒人。
“您是说找人吗?”拾荒人脸上的憨厚笑容成了某种伪装。“不知道这位先生想找什么人?”
暂时不管冰箱疑似装着人头的黑色垃圾袋,陆离回到矮桌边坐下,伸手入怀,拿出照片放到桌上倒转,推到拾荒人面前。
“你有印象吗?大概在五年前出现在这里。”
拾荒人拿起一张照片,一层厚茧的拇指在陆离黑眸微垂中细细摩挲照片。
他眼睛微眯起,想到一些过往:“我印象深刻。”
“对了忘记问,先生您是她什么人?”
“男朋友。”陆离简段截说。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拾荒人把玩着照片,乱糟糟一片的睫毛下闪烁回忆的光芒。“让俺仔细想下,过得时间有点长,记不清哩……”
陆离一言不发,安静等待拾荒人回忆结束,诉说曾经的那段过往。
“那天下午俺在河边瞧见她,长得真俊啊,跟仙女下凡似得。胸大屁股也大,一瞅就特能生。俺那时候都三十多了还没婆娘,当时没忍住,就问问她想不想做俺婆娘。”
“哪知道她看了俺一眼,然后就走了。那眼神跟看空气一样,俺平时什么目光没见过,瞧不起的,厌恶的,还有嫌弃的。但俺起码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直接被这女的无视了!俺虽然穷,但是也有自尊心,被这么瞧不起火气就上来了,就捡起块儿石头砸了她一下。”
“俺当时就丢了她一下,她没站稳摔倒了,一身泥。我好像听见她在骂我,就更生气了,心想反正自己也没亲人婆娘,人死鸟朝天,死求就死求!”
拾荒人的眼眶渐渐变红,气息变得沉重。
“俺就过去拽着她的脚,想把她拽进来,可是她一直在大喊,俺怕被人听见,正好旁边有块儿大石头,也没想那么多就照着脑袋砸了几下。砸了几下俺就后悔咯,她披头散发跟疯子似得,脸上都是血,脑壳都砸开了。”
“就这还没死呢,小声说什么,瞪着我。”
拾荒人的语气愈发急促,嘴唇抖动着,显现病态。
“你是不知道那眼神多吓人,我有点怕,就把她拖到院子里,半夜在河边挖个坑把她埋里面了。埋的时候她还没死,眼睛死死瞪着我,披头散发跟鬼一样。有点吓人我就拿铁锹把她眼睛捣烂了。”
“她身上有几百块钱,手机啥的卡啥的俺也不敢用啊,就丢河里了。拿了几个看起来值钱的项链,也没卖多少钱。”
拾荒人突然怒吼,眼珠红通通一片,喘着粗气吼道:“这个女人真是坏哩!那时候要不喊我就有婆娘了!要不是她,俺也不会之后杀了那么多人!警察都来找俺问过好几次话了!”
陆离一直在安静的听。
但伴随拾荒人讲下去,陆离心里某处地方好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名为愤怒与哀伤的情绪酸酸痒痒的钻了出来。
难受,很难受。
“后来俺想明白了。”拾荒人将照片丢到脚下,伸手去摸盆里,随后才想起鹅卵石已经没了。“有句话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俺成天为吃饭发愁,干脆犯点事被抓进去好了。听说里面能吃饱饭有衣服穿,有的还给发薪水哩。”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陆离低垂着头颅,眼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拾荒人咧起嘴角,露出黄牙,笑容一如既往的憨厚:“要么你报警叫警察抓我。要么我弄死你,吃肉。”
陆离脸庞沉寂了下来。
却也在这时,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在周身张开,他整个人的气势在一瞬间释放出来,陆离气质幽冷淡漠,他伸出手臂,鬼气弥漫探向拾荒人。
他的手掌捏住拾荒人的脑袋,裹挟全部力气,用力下砸!
嘭!
一声震耳闷响!
拾荒人的脸重重砸在桌面。
酒杯震倒,鹅卵石滚落,铁盆请颤,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来。随后是一片蜿蜒流淌的血水。汇聚在桌上,向边缘低洼流去。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滴落的血水连在一片,在边缘拉成一条丝线。
一道半透明的魂体却从拾荒人的身体里浮起,他的面孔迷茫着,奇怪打量一眼周围,看到陆离和趴在桌上的尸体后,意识到什么,喜色刚刚浮现——
一条手臂突然伸出,五指张开,笼罩拾荒人的整张脸孔,五指倏然捏紧,捏得面孔陡然变形。
狂暴阴气从散发着阴寒的手臂刺入那具魂体,面孔扭曲着,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啪——
魂体瞬间如气泡般破灭炸开,烟消云散。
陆离一点点收回手臂,在拾荒人的实体对面坐下。
瞳孔渐渐散开,陆离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放空。
这一幕持续了几分钟,陆离的黑眸逐渐恢复焦点。他的气质有些不太一样,比以往更加淡漠,淡漠的近乎要失去存在感。
陆离站起,视线扫过屋子,拿起门边的铁锹出门。
用三角定位确定灵引指向的位置,陆离踩在松软的河边湿泥上,挥下铁锹。
一铲铲土堆积在一起,垒成一只小坟包。
挖出的泥坑愈来愈深,开始有一些积水在坑底浮现。
当——
金属敲击声响起,铁锹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