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霄霄单独去见了凤宁。
“爹……”她看着凤宁，“你放心，你很快就能下山了。”
凤宁拍拍她的手，微笑，摇头。
他的嗓子不能用太久，刚才跟南宫茹已经用了好久了，所以现在尽量不开口说话了。
“我和墨梓夜已经在着手安排了，你耐心等待就好。”凤霄霄微笑地看着他，“爹，我们会一家团聚的。”
凤宁摇摇头：“不急。”
“你……不急着回去吗？”凤霄霄有些迟疑地看着他，“是……不喜欢那个地方？”
毕竟那个地方关了他二十年。
凤宁叹口气，站起身，看向远方：“二十年了，已无爱恨……”
已无爱恨？
那对南宫茹呢？
凤霄霄没有问出口：“爹是不想回去？”
凤宁抿唇，良久才哑着嗓子道：“当年，我该入赘。”
呃？
二十年了，他才想明白啊？
王侯将相，都不如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啊！
也是，其实当年他就想跟南宫茹走的，只是被凤安关了起来，不然，他此刻也许在南宫家和南宫茹早成夫妻，白首偕老，儿女成群了。
算了，不去计较这些了。
“爹若是不回去，难道要让那凤安冒充你一辈子吗？”凤霄霄看看他，“难道你甘心，让害你的人就这么逍遥自在地过一辈子？”
凤宁不语。
其实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若不是为了南宫茹母子三人能活着，他也想过要跟凤安同归于尽。
能活到现在，都是为了阿茹。
也是因为这二十年，反倒是让他想明白了，这世上他最看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与凤安连命，换了又能如何？”
原来担心这个。
“跟你一样，关起来如何？”凤霄霄试探着问。
没想到凤宁摇头。
“爹是……不忍心？”
凤宁还是摇头。
“是……原谅他了？”
凤宁还是摇头，半晌冒出两个字：“算了！”
算了？
凤霄霄思衬良久，才反应过来，她爹爹，怕是没力气恨了吧？
很多事情并非原谅，只是没有力气去恨了，所以最后只好算了……
凤霄霄低了头：“如果爹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只是让我和子冀一辈子叫仇人为爹，我实在……”
凤宁抓住了她的手腕：“霄儿……”
“爹，我不是想逼你，我只是想能在人前唤你一声爹。”凤霄霄说得很真诚，她真的不想叫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叫爹了。
那种认贼作父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凤宁微笑着点点头，摸摸她的头，最后什么都没说。
算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了，凤霄霄想了想，叹口气：“爹爹若是已经做了决定，那伤好之后，你就跟娘一起去南宫家，告诉她实情，我娘肯定能接受你的，外公待我娘很好，他肯定也会喜欢你的，帝京城的事，你们以后就都不要管了吧。”
这样也好，凤宁经过了二十年的折磨，确实也不应该让他再参与这种破费精力的计划里了，不然在药庐养身子这段时间，怕是白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