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与我有关,六郎对郡主……”杨延昭止住声,心里犹豫了几时,终于还是定了主意,行至门前,恳切道“六郎自那日京郊见到郡主,便对郡主一见倾心,郡主博学聪慧,绝美无双,乃是六郎毕生所求,若得郡主真心,自是六郎之幸,若不得,六郎也必竭尽所能,护郡主一生周全。”杨延昭也不知今日哪来的勇气,竟借着一股劲把心里话和盘托出,他虽说了良久,却久未得到回应,自思如此直白的说话必然讨不到好处,正自悔莽撞,连忙说道“六郎情之所起,一时忘形,冒犯郡主了。”
“和亲的事与本宫无关。”柴熙云起身缓缓开言,杨延昭立刻凝神听着,“如你所说,官家有他的仁慈,自然不劳公子为本宫忧心。”
“是”杨延昭听她语气平静,仿佛与方才同自己共谈策论的郡主殿下判若两人,只好失落的应着声,准备把《平边策》呈递回去。
柴熙云轻轻侧倚在门旁,墙角几株樱花交错掩映着,阳光洒在她精巧的面庞上,嘴角含着浓浓地笑意,凝神聆听着门外男儿一声一声真挚的话语,心底温润,她有意试探,杨延昭的情绪忽高忽低,柴熙云不禁暗笑,如今觉出他当真失落,终也不忍,随即笑道“公子说要护我一生,熙云记下了,望公子不要食言。”
此话一出口,杨延昭不禁心花怒放,大喜过望,赶忙道“幸得郡主所托,六郎决不食言。”
“《平边策》望公子好生珍藏。”柴熙云莞尔轻笑,留下此话便先行离去,杨延昭连唤了两声,未得到回应,却听巷子外声如玉石,一句颇具防备的话砸入耳中。
“什么人,敢躲在南清宫侧门。”
遥遥一声,传进巷内,杨延昭登时警觉,凝神朝官道上望去,只见停下一辆垂着黄纱幔帐的马车,周遭拥簇数十者众,马车侧帘掀起,里边的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模样周正,眉间轻蹙,正朝杨延昭这边望来。
卫王元佐。
杨延昭见是他,匆忙上前施礼道“臣天波府杨延昭拜见卫王殿下。”
“杨延昭”赵元佐打量了他一眼,遂笑道“原来是杨六将军,不知将军在这侧门做什么呢!”
“呃”六郎微滞,赵元佐闪目瞧见他手内的东西,许是太过熟悉,上边又留有先帝的宝印,赵元佐瞧了几眼,便脱口道“这是,《平边策》。”
“正是”杨延昭低眸答道,“六郎此行,正是来求此物。”
“熙云这小丫头,本王当年求来一观,她是寸步不离的看着本王,当面就给我要了回去,怎么,如今竟借予了你。”赵元佐笑着说道,却见杨延昭深低着头,似带几分羞赧,继而试探道“杨将军若要求此物,该走正门才是,如何绕到了偏门。”
“臣原是求物,本无意打扰王爷王妃,可巧,路至偏门遇见了郡主的贴身婢女出门采办,这才求其代为转交,只在侧门等待,郡主慷慨相赠,实令六郎惊喜不已。”
“本王自小看着郡主长大,自知她对这份策论的珍视程度,既能舍得借予将军”赵元佐低头轻笑,低声道“将军于我御妹必然意义非凡,好好收着吧,本王先走了。”
“殿下慢走。”杨延昭后退一步,抬手施礼。
赵元佐点点头,遂吩咐小厮启程,不料方走至巷口转角处,一支飞箭,乱了前行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