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熙云偷回首打量她几眼,暗思这样的女子,怎就走了和亲这条路,韩王元侃虽是个待人宽厚的,但有着这层身份,想必也难托终身,何苦来哉。
徐湛自得知了符昭愿的意思,便也少了顾虑,想约赵芙平单独一叙,奈何赵芙平不肯,今日见赵芙平托词离席,他便急急跟了上去,走至僻静处方扯过她的手臂,一边拉她往假山后走着,一边吩咐两个随侍宫女止步。
赵芙平见他行迹如此,一是担忧,二是羞恼,便挣扎着抽出手,躲在一侧。
“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徐湛厉声问了一句。
赵芙平只侧过头去,不多答话,徐湛近前一步,低声说道“当初你既应了郡主,替她来见我,就要做好今日被我纠缠的准备。”徐湛说着又近前一步,赵芙平避过他的眸光,徐湛又逼问道“公主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觉得我是轻薄人不值得托付终身,再或者,你是介怀我曾是符国舅留给郡主的夫婿。”
“是”赵芙平抬起眸子狠狠地瞪着他,咬牙道“我正是介怀你是符国舅做媒许给熙云的夫婿,都说你聪慧无双,才比子建,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是徐家嫡子,世勋贵胄,我只是一个有爵无宠的公主,日后指配只是一个平庸之人,断不会是你。”
“为何?”徐湛尚未问出,赵芙平便接过了话,眼泪无声滑落“如果我是熙云,我喜欢你,你喜欢我,那是倾朝相贺,天下称颂的大喜事,可是我不是,我不是永安郡主,我只是平宁公主,我顾了自己的心,那就是抢姐妹夫婿,是得罪官家和符家的大事。”
“我已见过符世伯,他已应承郡主与六公子的事,就绝不会插手我们的事儿了…”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这根本不是那么简单。”赵芙平推开他,自己闯出被他压抑的一小方角落,大口喘着气,继而道“假的终究是假的,替身终究是替身,改变不了的。”
“你为何如此消极?”徐湛回身握住她的肩头,长舒一口气,耐下性子劝道“我知道你在宫里过的难,也知道你有许多难言之隐,但是你信我一次,我是真心待你,是真的心疼你。”
赵芙平迎上他笃定炽热的目光,内心涌进一股暖流,她从未恨过自己的软弱,但这一刻,她恨极了,恨先帝的绝情,恨当今官家的无义,更恨自己母妃只图自己痛快,抛她孤身一人在这深宫苟延残喘,徐湛当然是良配,是千载难逢的良配,可是自己又能有多深的缘分,赵芙平思量多时,方启唇道“公子人才、品貌、家世皆是一流,若要配也是熙云、元薇那般尊贵嫡女,你不该看上我的,不该。”
赵芙平挣扎着又想逃脱,徐湛再不肯放,瞧着她秀眉紧蹙,眼角含泪,心里募得一紧,便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将她紧紧拥在了怀中,低声叮咛道。
“我第一次见你,心想这样的美人儿,怎就那般冷淡,我早猜到你不是郡主,可我还是莫名的想起你的神情,直到那日在周太后娘娘处,我见你从宫里跑出来,去捡那毽子,脸上明媚灿烂,耀人眼目,那样子美极了,那时我想,如果你能一直这样明艳该多好,我愿意成为那个让你忘记忧烦的人,我可以带你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逃离朝堂,逃离宫廷,做一对闲云野鹤如何不好,芙平,我只抱紧你,你莫推开我,可好。”
赵芙平本是挣扎得紧,后来便也耐下性子来听他说着,心里自然为他所动,至末了,只紧抓着徐湛的衣衫,泪流满面,低声责道“你如何就不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