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小和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才不会呢,对了…”戒嗔回想起初遇任天啸时的场景,心里暖道,“叔叔认识小和尚的父母,以后问叔叔,一定会告诉小和尚的。”
这么想着戒嗔的心里好过了一些,已经过了那害怕的时候,现在只是想着,那就是个梦,现在可别碰到便好。
“嗯?…”戒嗔下意识地觉得眼角一侧似有东西在动,侧目望去,那竟是……
披头散发,惨白的眉须发,和惨白的一张脸。
“鬼…鬼………”戒嗔惊得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那两个
字卡在嗓间怎也喊不出来。
在漆黑的夜晚,借着月光看到这么一张脸,着实与撞鬼无异,可戒嗔若是再看得细一点,会发现这其实不过是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老人家,倒在了自己身旁。
戒嗔看了看四下,再看了看这个‘鬼’,心里明白即使叫了出声怕是也没人会来救自己,反而可能会惊了这个鬼,既然它没动,自己趁机溜了也就是了。
戒嗔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回身拿起自己的包裹,转身便要走。
“呜…咳咳…乱了,全都乱了……”
从鬼的地方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嗯?”戒嗔一愣,抓了抓脑袋,自问道,“鬼也会说话吗?莫非…”
戒嗔壮了壮胆子,在求知欲的迫使下,走到了老人的身旁。
“这…这……”戒嗔瞳孔瞪起,只因他发觉这根本就不是个什么鬼,而是垂垂危矣的老人家。
顾不上提问,戒嗔本能地将三指搭在了老者的脉上,眼睛瞪得更大,“这…这么虚弱的脉搏,没有外伤,说明这个微弱的脉搏已经持续的好久,老人家是怎么活下来的?”戒嗔虽小,但已不是当年六岁的无知孩童,他明白,要维持这样微弱的脉搏继续存活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百姓。
但也仅此而已,戒嗔只知道,有病要治,有伤要养,他当下拿出银针,插进老者身上几大要穴,暂且维系生机。
几针下去之后,一直在碎碎念的老者终于不再念叨,而是静静地伏在那里,听那微弱的呼吸声,证明这人至少还活着。
“怎么办怎么办…”戒嗔有些着急了,如今半夜三更,气候很差,老者病情很重,必须要找一个舒适的地方,耗去一个时辰施以自己的针灸妙法,再熬数味草药,内服外用,或许才能保住老人家的性命。
戒嗔记得咬住嘴唇,看着漆黑的前方,咬牙道,“没办法了,只得挨家挨户敲门,会有好心人让我进去施救的。”
“啪!”刚要起身的戒嗔被一只苍老的手抓住的手腕。
“呜哇!!~~”戒嗔吓了一跳,随即才反应过来抓住自己的是伏在地上的老头。
“呃…老人家,您等等,贫僧这就带你去舒服点的地方给你施救,一定会没事的。”戒嗔劝慰道。
“小孩儿?贫僧…你是和尚?”老者低沉的语气,仿若每个字都耗去其极大的气力。
“我…嗯,是啊。”戒嗔应声倒。
“咳咳,”老者用尽全身的力气,抬眼看了看戒嗔,可就是这一看,他的瞳孔瞬时瞪得老大,仿若两颗眼珠都要瞪出来似的,接着他用尽全力翻过身,仰望着漫天苍穹,看着北天繁星,木讷地道,“原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老夫终于明白了!”
老者笑得有些渗人,戒嗔莫名其妙,心道这个老爷爷不是疯了吧。
然而,老者绝不是疯的,他便是柏乡一役时梁帝朱温特地返回都城相见的那人,后被朱友贞所擒,关在绝密地牢,直至今日…
此人精通阴阳之术,占星卜卦,乃是大雪山一派的当家主人,
姓李,名泓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