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松的语气渐渐凝重起来,“另一种可能便是‘渤海之滨’至‘三仙岛’之间,的确有大事发生,此事已严重到三仙岛无法应付,要中土武林伸出援手,从武林至尊的麒麟山庄派出冯胜前辈您亲自去,便可看出这件‘大事’的严重性非比寻常,而在办这件所谓‘大事’的过程中…瀛洲岛主离世,前辈您重伤而归。”
“那么…”冯胜淡道,“你觉得哪种可能更大一些呢?”
“贫道不知,今日之前,贫道以为后者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可是如今见识到了前辈的本领,实在难以想象会有人的功力足以在打伤前辈的同时,还击杀了一位三仙岛岛主,所以…”傅灵松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还是要请前辈作答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傅灵松心中其实已有了答案。
如若当真是冯胜先杀瀛洲岛主,再推给紫衣剑客,那么必不会留傅灵松活口。
冯胜不说,只是难得的哼笑一声,便转身走开,
打伤冯胜,杀死瀛-洲岛主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不论怎么样,都是一股可怕的势力。
而‘麒麟’出山后,首先教训的是与任天啸有关的‘三清教’,至于下一个是谁,还无从得知。
…………
在汴梁城南部的一个小村庄中,村民房屋内正烧着柴禾,顺着烟囱冒烟。
在其中的一户民屋内,一个庄稼汉正拿着管子吹着炉灶,炉灶里的子燃了起来,呛得庄稼汉也别过脸去咳嗽了几声。
屋子里很暖和,还有着浓浓的面香,灶台上该是蒸着馒头。
温暖舒适的火炕上躺着一个孩子,小孩身下是烧得火热的火炕,身上是厚厚的被子,出了许多汗。
已不知道有多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小孩便是戒嗔。
睁开双眼,看着简陋温馨的土房,手掌不禁摊开放在炕面上,如此温暖。
从脚心到后背,戒嗔已暖到了心里。
“这…这是哪…我死了么?”
戒嗔心里想说话,可是嘴上却发不出声音。
身上被子的重量好像都压得他动不了身一样。
“呃…”
过了一会儿,庄稼汉那满面胡茬的脸映入了戒嗔的视线内。
这个汉子的年纪倒是着实有些轻,顶多也就三十岁,可能是因为耕种的原因,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长得还十分精神。
“呃…”戒嗔想说话,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
“小家伙儿你先别急着说话,你现在身子还很弱,躺在被子里发发汗,过会儿我打二两米酒,给你搓搓就好。”
古时候,小小的感冒发烧和伤口感染是十分常见的死亡原因,抗生素也只是在近代才被医学界研发出来的。这就使得民间有了许多自己的土方法来应对。
许多人认为发烧是单纯的体温升高,首要的是将湿毛巾盖在额头上来降温,这一点是大错特错的。
发烧的原因恰恰是对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措施,通过将体温提高来杀死体内的病毒,学过生物的朋友都知道,低温可以使细胞失活,而高温则可以杀死细胞。
大部分病菌是无法在体温达到三十八度到四十度之间存活的。
而农夫所做的,正对了这个路子。
戒嗔躺在火热的火炕上边,又盖着厚厚的被子,热量一点都没有浪费,戒嗔的身体现在已经滚烫了。
而对抗病魔,单单这样还是不够的,这个时候需要强大体能才经得起这番折腾。
体能来自最基本的两项保证…
充足的睡眠和食物摄取。
戒嗔长途跋涉行至汴梁,却没有得到片刻的休息,也没吃好饭,身体本已十分虚弱,加之在寒冬末尾的街头露宿,对于一个缺乏睡眠和食物补充的孩童,生病已是必然。
最终虚弱的他倒在了汴梁城外的一处郊野。
此一场大病,戒嗔想要痊愈,单靠这些土方法是远远不够的…
“草…草药……”
戒嗔此刻脑袋浑噩,烧晕了头,根本无法思考,亦讲不出话,要吃哪味药材……
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