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他不会再逃避,那么他得加强攻势,虽不能很高调地搞出什么名堂,但这样的潜移默化还是很有必要的。
看着一直低头专心致志在刺绣里的洛依温柔地笑了笑,他轻轻地把那本三色便利贴放回原位。
不愿就此打扰她的工作,就放在那里,让她在某一个时间发现,给她一个默默的惊喜吧。
对,惊喜。
喜玫玫地这般只想着,他从背包里拿出那块折叠整齐的豆腐块。
他在桌上小心把它打开,然后很自然想起昨天的惨烈的血的教训。
摊开掌心,那里的防水ok邦还在,将手翻覆过来看向手背,昨天的七**个红点点,取而代之成了七**个结了疤的褐色小点点。
看起来,已无大碍。
那么,就看今天的练习又会添上几个新的伤痕了。
毫不畏惧地再次捏起尖细的绣花针和银丝线,他开始了继续磨炼刺绣功夫的练习。
只因为,他可以为她“披荆斩棘”,何时何地。
安静的工作室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出现,就连时间,也仿佛静滞在了这一刻,让他们丝毫感受不到时光的悄悄流逝。
冷风呼呼的窗外,不知何时已是夜幕降临,一盏一盏排列整齐的灯光,为来去匆匆的路人们洒下一圈圈的明亮。
绣下最后一针纹络清晰的银丝线,洛依拿起剪刀剪掉了在灯光的映照下,银亮中透着一种不一样的折射反光的银丝线。
终于又搞定了一个。
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细致精美的纹路,洛依的唇角微微扬起。
吁了口气,她放下刺绣图案抬头,触目所及的,是穆丹晨那张被灯光映出柔和光线的脸庞。
此刻他低垂着眼睫,右手拉扯着银色的丝线扬得高高的,眉眼,却不离手中的月牙轻纱,似在为即将落下的绣花针,找寻着最佳的降落点。
这家伙,还真是不死心。
浅浅荡漾起暖暖的笑意,她移开了视线。
放下手中的轻纱图案站起来,她想去喝杯温水。
抬眸扫过桌面然后转身,穿着柔软的棉拖无声地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
缓慢地回过身来,她的视线寻找着碰触到了桌上那本长条形的三色便利贴。
最上面的那张粉色便利贴上,用黑色的水性笔刚劲有力地写着几个字:
洛洛,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是在什么时候写下来的?
转眸,她看向依然与针线纠缠在一起的那道背影。
那样的背影,是那么宽大,广阔,且充满了安全感。
像是察觉到自己被人凝视已久,那个充满安全感的背影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在半空中相遇,碰撞,直至彼此眼中均浮现出暖意溶溶的笑。
加深唇角的弧度,她对他嫣然一笑后,转身走出了里间的这片小天地。
不知佳人为何对他的背影凝望许久,也不知佳人为何会对他突然嫣然一笑,更不知佳人的心中所想,可她对他笑,他就格外开心。
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渐渐脱离他的视线,他才含笑低眸继续备斗,争取早日能越过刺绣的及格线。
显然,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从今晚的穿针引线到现在,少说也有近一个半小时了,他手上的洞明显
少了许多,屹今为止只留下了三个红点,想来,他确实对刺绣这门手艺越来越越熟练了,也越来越上手了。
再者,对于轻纱与丝线间的松紧度,他明显也找到了一个平衡点,程度虽还远远不及洛依的那般密实麻利,对比于昨天的首绣来说,已经好上太多太多了。
假以时日,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得更好。
充满信心,他越绣越起劲,捏在指间的针线来回穿梭着,速度也快了许多。
“穆子…穆大哥,我们先出去吃饭吧。”
在这里并没有外人在,叫他小助理的称呼觉得不太合适,顿了顿,她最后还是改口叫了穆大哥。
“好,再给我两分钟,这里还差几针就完成一个椭圆形了。”
抬头对她展颜一笑,他低头加快了速度。
“洛洛,以后不要纠结叫我什么名字了,你就直接叫我穆子,这样,才不会让我感觉我们俩的关系很生分。”
相对于“穆大哥”这个称呼所带来的疏离感,他无疑是更喜欢“穆子”这个称呼所带来的亲近感。
“嗯。”
轻轻嗯了一声,她同意了他的建议。
因为吃饭回来还要继续,所以她并没有急着收拾整理。
眸光再次扫过那本三色便利贴上刚劲有力的字,她决定选择先去穿上大衣。
对着镜子穿好紫红色的及膝大衣,再戴上纯洁的雪白丝巾,调整好角度后,她熟练地打了个优雅的小蝴蝶结。
将小蝴蝶结上的褶皱慢慢展开,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就想起了昨天他为她打的那个蓬松却又时尚的蝴蝶结。
真傻,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何用?
就算以前他真的是为了他的前女友而去学习系围巾,那又能怎么样?
那是以前啊。
曲指敲了敲脑门,她瞪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
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聊!?
忍不住揉搓了几下滑嫩的脸颊,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姿态后,她才放下双手。
“洛洛,你怎么了?”
踏出里面的小空间,抬眸就见她揉搓着自己的脸。
她是觉得累了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