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颤着小扇子似的眼睫,洛依迷茫地睁开眼睛,她茫然看向映入眼帘的米色天花板,一时还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习惯性的抬手揉了揉眼睛,她的脑海中还浮现着那张对她笑得神采飞扬的俊帅脸庞。
她见到了他,真实得仿佛就站在她的面前。
而随着越来越清明的思绪,她明白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他,所以才会做这个无比真实的梦么?
轻吁一口气,她把被子拉上来盖过脑袋,在这片小小的黑暗当中,她又想起了许久未曾梦见的他。
梦中的他,穿着一身雪白笔挺的海军军服,英姿飒爽地站在一艘威武霸气的军舰前,绽开一脸的灿烂笑容,像是阳光一样普照着她。
这样的他,有别于入伍前的年少轻狂与青涩稚气,被流逝的时光悄无声息地打磨出了坚毅与成熟,也渐渐展现出了她曾经说过的,她所欣赏的属于军人的威风凛凛,与军人的坚强不息。
现在的他,真的变成这样了吗?
卷紧被子,她蜷缩着身子弓成了一尾虾。
因为忙碌的工作,她应该有半年不曾再梦到过他了吧,如今突然梦见他,是否有着什么特殊的含义呢?
自嘲地嗤笑一声,她放松身体,转过身来呈大字型打开。缓缓睁开眼睛,她透过被子的边角,遥望着灰暗而未知的未来,心底已是思绪万千。
忽然摇了摇头,她掀开被子坐起来。
这只是个梦,对,只是个梦。
抬手轻轻拍打着两颊,她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深深吸口气,她拿过床前的雪绒外套披上,再穿上拖鞋去了卫浴。
简单洗漱过后,她用冰冷的毛巾折叠成条形,重新躺回到仍有余温的床上,敷起昨晚哭得太厉害而造成浮肿的眼睛。
10分钟过后,她匆匆收拾整理了一番,换上淡紫色的呢子大衣拿着包包下了楼。
毫不意外的,刚下楼的她见到了每天都会早起的妈妈正在餐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妈妈,早安。”
“小依,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看到穿着整齐的大女儿下楼,冉若倾放下手中的勺子,微笑着望向她。
“嗯,我想给云姥姥弄点早餐。”
生病中的老人,更需要容易消化的早点当早餐,所以她打算去买一些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食材。
“我已经熬了肉末粥,还有刚买回来的绵软面包,这些都很适合云姥姥的口味,一会你带一些过去给云姥姥吧。”
她今天可是特意比往日起得更早一些,就为了熬一锅绵稠鲜咸的肉末粥。
“妈,您可真好。”
轻搂上冉若倾柔软的腰,洛依难得的显露出几许撒娇的小姿态。
“你呀,就嘴甜。”
溺爱地往那秀挺的小鼻子上一刮,冉若倾拉起女儿的手朝厨房走去。
“你把自己的粥盛上,我先把云姥姥要吃的早餐装进保温盒里。”
她注意到了女儿略显浮肿的眼睛,可她选择不问,因为她知道,女儿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来宣泄心中的那些忧伤与难过。
“好,谢谢妈妈。”
揭开盖子,洛依左手端起素雅的白瓷碗,右手拿着同款的素雅白瓷勺,她盛起了飘散着汽雾与鲜美味道的肉末粥。
端着香飘四溢的粥,她抬眸瞄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加快脚步回到餐桌前解决早餐。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必须加快速度才行。
因此,等冉若倾打包好云姥姥的早餐走过来时,洛依的肚子已然有了5,6分的饱足之意。
“小依你慢点,小心别噎着了。”
将保温袋放到桌上,冉若倾蹙眉看着这个平常斯文端庄得绰绰有余的孩子。
“嗯,我知道。”
话虽这么说着,她还是将手中的最后一口面包一下子放进嘴里,迅速咀嚼着吞了下去。
撅起嘴巴,她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埋头继续将碗里不到一半的粥喝进肚子里。
不过3分钟的时间,她的碗里已经见底。擦擦嘴角,她拎起保温袋站起身来。
“妈,我去云姥姥家了,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了,晚饭我要回来再电话告诉您,我先走了,妈再见。”
说完,她加快脚步走到玄关,换了一双黑色的软皮短靴。
“这孩子。”
摇着头,冉若倾看了看时间,此刻墙上挂着的石英钟,时针指向7,分针指向1,才7点05分,时间还早着呢。
再次摇摇头,她喝起自己那碗温度刚刚好的肉末粥。
拎着保温袋出了门的洛依,一边疾步往前走,她一边抬头望向今天仍然不是好天气的天气。
今天的天气,看起来还是阴沉沉的晦暗,可相对对比起来,显然要比阴雨连绵的昨天好了许多。
她熟悉的脚步七拐八拐地转了几条小巷,很快就来到了云姥姥所在的二层屋子前。
若按以前的习惯来看,老人在这个时间段早就已经起床了,可现在省着病的她,不知道昨晚睡得好不好。
经过高大挺拔的玉兰树,洛依踏上犹带着雨水露珠的一地落叶,走上了屋前的台阶。
这时,离她并不远的卫浴突然打开了门,一个有些矮胖憨厚的中年汉子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看到洛依的出现,他显然愣了愣,然后才展开一抹憨实的笑容。
“小依,这么早啊。”
“早,海叔。”
这憨厚的中年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