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见皇帝唯一的心腹已经下去,低声告罪,然后道:“许帝的身体本就不好,心疾自出生便有,能活到如今已是庆幸,那药对人体亏损很大,且许帝的心疾……提前滑胎的可能性很大,属下早已严明。”
萧辞目光深沉的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秦役:“若再用一次……”
御医摇头:“此次滑胎她本就不好的身体越发严重,能不能撑过这个年还难说,若是再用一次那个药,她活不过一月。”
萧辞沉默了许久:“你下去吧。”
“是。”
他们的话秦役都停在耳里,她还没反应,小8却已经受不了了,用各种言辞把萧辞骂了个遍,甚至还骂到了主魂阿朗的头上。
秦役:“……”任它骂吧。
萧辞脚步沉重,缓缓地坐在了床边,握起她冰凉消瘦的手,声音黯哑:“我竟会为你心疼。”
“明知你是个无情的人,我却还是对你下不了重手。”
小8:“这还不叫重手?直接弄死才叫重吗?”
他自然是听不到的,双眼发红,握着她手的力道渐渐收紧:“若我计划能成,你还未死,我定要把你困在我身边。”
小8:“呸!渣男!”
秦役无力道:“行了行了,你再和他对骂几句我就要笑场了,昏迷就装不下去了。”
小8委屈巴巴:“那好嘛,我在心里骂他。”
秦役:“……”有点乖,有点可爱。
萧辞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话,说得她昏昏欲睡,她干脆吩咐道:“小8,把我弄昏迷,七日后再弄醒我。”
小8:“好哒。”
……
许烨是个聪明的,又有皇帝信任的忠臣教导,加上皇帝亲封的太子之位,纵是萧辞暗中操作,也没能损他分毫。
他没有心急如焚,没有因此而惶恐不安以至做错事,反而越发冷静威严,处事干净利落,直奔主题,完美解决了许多大臣的难题。
原本有些动荡的朝堂很快就稳了。
萧辞安插在百官里的人挑拨不动了,递出消息又没有得到萧辞的回复,干脆消极怠工,等待下一步指令。
行宫。
已经七日。
萧辞在秦役床前不眠不休的照料着,胡子拉碴,乌黑的眼圈,眼里的血丝遍布,颓废得很。
御医收回诊脉的手,劝道:“主子,外面的事情你这几天都不过问,只守在这里不吃不喝,你这是要随许帝而去吗?”
他很想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秦役变成这样,大半是那药害的。
萧辞每说一个字,喉咙就疼得厉害,声音也虚得很:“救她。”
御医恨铁不成钢:“你忘了你的抱负了吗?你的狠心果断呢?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变得这样狼狈,若是你母妃在天之灵知……”
“还不够吗?”萧辞嘶哑着声音,“我做得还不够吗?为了所谓抱负所谓报复,我强行压抑自己的感情,我害了心爱的女子,还不够吗?”
秦役刚从昏迷解禁,就听到了这话。
“我痛失所爱,从此冷心冷肺的活着,就是母妃想要的吗?”萧辞红着眼质问,几乎滴出了血。
御医一怔:“罢了。”
“只要她能活过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
对此,小8:“呵,男人,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秦役:“……”本来有些心疼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