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看了一眼辰字房,那里面折腾得正欢,站在屋外,比之屋内,听得更清晰。
店小二脸色有点尴尬,道:“这是几个外地的行脚商,他们住一个房间,还找了三个青楼烟花女子,大约是在外寂寞……客官还请多担待,你看现在天色刚暗,时间还早,他们也不可能整夜胡搞乱搞,也许一会儿就停歇了。”
其实店小二有一点没提,这些外地行脚商出手大方,一次就给了五两银子,要知道客栈住宿一天也才八十多文,所以客栈老掌柜吩咐了,由得他们在房间中乱来,不要去打扰他们。
方跃皱眉,那间辰字房在左手边最角落,里面灯火通明,也不知道要闹腾到什么时候。
紧闭的房门上,烛火倒映,人影显见,女子婀娜的体态,正上下起伏,折腾得正欢,再加上那隐隐约约、此起披伏的欢愉声,简直就是在现场直播。
方跃目光看向旁边的宿字房,这是在他房间列字房和那间辰字房中间的房间,里面一片黑暗,没有灯火透出。
“宿字房住的谁?”
“也是那几个外地行脚商包下的,不过没住。”
方跃心想难怪辰字房中那么折腾,旁边宿字房毫无动静,没人出来抗议,原来也是他们包下的。
店小二道:“如果实在不行,客官也可以换房间,客栈楼下还有一间房,不过好几天没人住,要收拾一下。”
方跃摇摇头,道:“算了。”
这都夜里了,要挪动收拾也麻烦,关紧门窗,声音传到屋里也就若有若无了。
而且不知怎么,他现在感觉身体很疲惫,很想好好睡一觉,不怎么想动弹。
“咦?”店小二突然惊咦一声,“客官,你的脸色怎么有些发白,是不是生病了?”
脸色发白么?
方跃觉得可能是刚才窥探红衣女鬼,被那具井底沉尸惊吓到,还没有恢复过来。
“大概是着凉了,没什么大碍。”
方跃送走店小二,关上房门,感觉困意越来越浓。
“今天白天折腾一天了,确实是累得慌了。”
方跃心中想着,吹灭烛台上的蜡烛,脱下鞋子,摸黑爬上床,合衣钻进被窝中,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
“方秀才,方秀才。”
方跃听到有人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朝声音处看去。
只见几个挎着长刀,身着皂红色公服,头戴玄黑色冠帽的捕快,正捧着一套官服,朝这边走来。
“你们是谁?”
“方秀才贵人多忘事,昨夜亥时,我们在街上遇到过。”
“是你们?”方跃想起来了,昨夜回客栈的路上,确实碰到了几个巡夜的捕快。
“回大人怜你之才,感慨你怀才不遇,殊为可惜,特地禀示明主,欲破格提拔,征召你为县主簿。这是上面赐下的正九品主簿官服,还请方秀才快快换上,与我们同去见明主。”
为首捕快捧着官服,边说边朝前走来。
县主簿,是知县的佐贰官,其秩为正九品,掌管全县户籍,文书办理等事务,虽是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位,但大小也是官。
一旦当上主簿,那就代表入了官场,身份地位大不相同,由“民”变“官”。
方跃没有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他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且住,在下不过区区一名秀才,才疏学浅,岂能当此官位?况且不到举人,如何有资格选官,诸位莫要诓我。”
为首捕快没有停住脚步,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道:“不是说过吗,这是我们明主欣赏你的才华,破格提拔,哪里还有什么可疑惑的。方秀才,还是快快换上主簿官服吧,时辰不早了。”
“站住。”
方跃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几个捕快朝方跃围拢了过来,他们脸色僵硬,嘴角都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方秀才,不要再耽搁时辰了,随我们上路吧。”
几个捕快按住方跃的手脚,为首捕快拿着官服,直接往方跃身上套。
方跃心中发寒,拼命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
他原本迷迷糊糊的脑袋中,突然灵光一闪,顿时大叫起来:“我想起来了,你们根本不是什么活人。你们是跟随文知县的乱党,早在好几年前就被朝廷发现,全部抓起来砍头了。”
……
“呼。”
方跃猛地从床铺上坐了起来,剧烈喘息。
“竟然做噩梦了。”
方跃怔了好一会儿神,方才慢慢掀开棉被,从床铺上下来,趿上鞋,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
天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秋日的早晨,白露凝霜,薄有寒意。
“昨夜那个噩梦,究竟代表什么,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我真被冤鬼缠住了?”
方跃心情有些不好,脑袋昏沉沉的,睡了一夜,不知怎么还是感到很疲倦。
“算了,先不管这些,看看推演的武技功法如何了。”
方跃揉了揉发沉的脑门,集中精神,将心神沉浸入脑海意识之中,召唤出功德系统。
方跃——
功德:97点
神通:推演,照见
昨夜运使“照见”神通,窥探红衣女鬼,前后不过短短两三分钟时间,竟然消耗了68点功德,让方跃着实有些心疼。
而“推演”神通,那一黑一白两条阴阳鱼依旧头尾互纠,缓缓转动,推演还没结束,不过差不多也到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