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边天空刚出现一缕鱼肚白。
在小镇北边十里外的一处空地上,或者说曾是树林的地方,极大的范围内,遍地断裂的树木残根,坑坑洼洼更是难记其数。
空地上有两人,一男一女,约莫十七八岁,少年模样俊朗,少女容貌秀丽,站在一块可谓金童玉女,只是那玉女浑身煞气,眼中杀意极重,手中持着一柄雪花长剑,剑尖直至少年。
“又来?”少年一脸苦不堪言的表演,在对方剑气逼近之前堪堪回退躲过,开口道:“陆姑娘,陆仙子,我的陆小姑奶奶,咱都折腾了一夜了,您不累吗?行行好就放过我吧。”
少女叫做陆知遥,她眼神凛然,怒道:“打就打,姓常的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叫做常路境的少年哀叹道:“咱们有什么理由非要在这打生打死?如今这鬼地方可不是只有你我二家,难道你乐意我们两败俱伤后让别家捡了现成。”
陆知遥冷笑道:“五份机缘六家来分,只要先把你宰了,大家坐下来一起分了就是,还争个屁!”说罢,身形一动犹若鬼魅,空气之中剑光闪烁,被波及到的树木残根皆被炸裂成粉状。
常路境费劲躲避少女的凌厉剑招,苦涩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又是当头一剑劈下,常路境身形直接被劈成两半,倒向两旁,途中就已经化为烟尘,陆知遥皱起眉头冷哼了声,这常路境的化身逃脱之法真是令人烦躁。
“陆大仙子还是冷静些,五份机缘是不假,就算只有五家,也没规定要平分啊,最后都是要靠实力争的嘛。”常路境并未现身,此刻声音却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咱两家祖师爷好歹也是老乡,咱们这时候联手才是上策,你我合力其他不过乌合之众,到时候争夺到了更多机缘,你我平分了就是,岂不美哉。”
陆知遥凝神分辨常路境身形方向,冷笑道:“你们六重门还好意思提祖师爷?姓常的,马上给我滚出来,我赏你一个痛快!”
“唉,陆姑娘还是这般不听劝啊。”常路境的声音再度传来:“可惜的是我已经陪陆姑娘耍了一夜了,实在没力气在耍下去了,陆姑娘或许不觉得累,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
话未说完,陆知遥锁定一个方向飞剑已经出手,没入树林之中,只是最终穿透过了一棵树,钉在了后边那棵树上,与之同时,她的感知中常路境的气息已经不见了,毫无疑问那家伙已经跑路了,陆知遥伸手召回长剑,冷哼了一声,心中打定主意下次再遇上姓常的色胚一定要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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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香镇中,苏家院子里。
苏临飞醒的很早,天还没亮就醒了,他的被子很薄,留不住热气的,赖床也不会过于舒适,所以哪怕是寒冬,起床对于苏临飞而言并无困难。
苏临飞的动作并未刻意放轻,该如何就如何,稚鸢也不会被他吵醒,他很了解那小姑娘,睡觉时可谓雷打不动。
在寒冬中,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一般不是穷就是脑子有问题,而苏临飞恰好二者都不是,他独自站在院子里,缓慢的施展着一个拳架,最后苏临飞掐准时间,正是朝阳升起的前一刻,他右手握拳高举向天,一手成掌提至腰腹,以拳谱中记载路数,以胸中孕育出的一口真气为起点,以拳谱经脉为道路,窍穴为支点,一一通过,最终重归起点是为一巡,往复循环,直至东方的朝阳露出一角,苏临飞微张嘴巴,深吸一口气,意图抓住那一缕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每次他至多吸取一丝,仅是如此,苏临飞便感到身体的雀跃,借着这股势头,他再度出拳,只是这次出拳极快,酣畅淋漓。
毫无疑问苏临飞练的拳是真正的山上拳法,这也是五年前姐姐离开小镇时特意找那位白衣仙人要的,也是唯一留给他的物件,应那仙人的要求,苏临飞在记熟整本拳法后,就将那本封面只写了一个壹的拳谱给烧掉了。
练拳讲究循序渐进,不可焦躁,苏临飞就每天坚持着,五年来估摸也该有个一二十万拳了,更重要的是练拳抗冻,冬天只盖个薄被褥也不觉得冷,也省了和稚鸢抢被子起冲突。
只是练了五年,除了打架厉害些,身体好些能轻松翻过墙头外,并无太大起色,堪堪入门而已,至于那拳谱上记载的合一境,他还跨不进去。
对此苏临飞并不觉得惊讶、疑惑,若自己天赋异禀资质出众,当年苏临飞就和姐姐一块被那位仙人带走了,哪还能独自留在镇子里。
所以这只是他自己的问题。
仙人是真仙人,能有呼风唤雨这等手笔总不可能只是个境界低微的修士,对于那位姐姐跟随离开的的仙人,苏临飞有着莫大的期望,毕竟越是顶尖,才越说明他姐姐的不同凡响。
苏临飞至今仍清楚的记着那个夏天发生的事情,那天他在院子里帮着姐姐做生计的手工时,突然就有个人翻了墙头进来,将不过九岁的他给吓了个不清,手一抖针就扎到了手,害的他疼的大哭,气的他姐姐抓起一根扫帚就想与对方拼命。
那位白衣仙人见状是点点头,似乎是满意些什么,只是随后就被她姐姐一棍子给撂倒了,弄得场面是颇为尴尬。
后来的事也简单,白衣仙人说明来意,看中他姐姐的资质,想要带她离开镇子修行,
哪怕是孩童遇到这种话一般也是不会相信,他们还算素质好的,要是换个邻里妇人,还没等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