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学宫,普拉托宫。
这是梦魂学宫一向的命名传统,大体名字的格式都是“某某某宫”。当然,这种命名方法并不怎么被学生或者老师提起,因为“宫”字前面的名字往往冗长又难记。所以普拉托宫大多被梦魂学宫里的人这么称呼财务部。
十三个来自各个元界的商会齐聚于此,梦魂学宫天下第一卫吏科教育机构的名号如雷贯耳,是很多商人争相想攀上的招牌。也多亏了这些商会的资助,梦魂学宫才能有着如此豪华的硬件规格。
学宫方面对外声称,这些奢华的配置是为了能让学生们享受到最优质的卫吏教育.......虽然是有这么一部分原因,不过内部人员才明白,主要原因还是某位名为千机的秃头校长的个人爱好。十三位商会的会长对此苦不堪言,他们从千机那里收到最多的经费申请是扩建校长室里那个大到能养鳄鱼的青铜浴缸。
而普拉托宫,就是这些商会的总部。与其说这是一个建筑,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倒扣在地面上的巨大半球,形似一个被切成一半的鸡蛋。普拉托宫通体金色,远观上去甚是夸张。离近了看更甚,因为建筑外表都是由百分百的纯金打造的,初建时某位光头校长美其名曰“金光闪闪的样子可以更好的体现商会的实力”。
商会会长们心里想他其实就是想骚包。
这么炫富已经很可耻了,更可耻的是学宫方还特地对每块金砖进行了哑光处理,让普拉托宫的反光不那么明显,某位秃头校长又美其名曰“保护孩子们的视力健康”。
普拉托宫顶层,总会长室,千机难得的穿着正装,正襟危坐。
一个文件袋重重的摔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文件袋开口处印着代表着机密的紫色火漆。
“轻点轻点!”千机心疼的大叫,他挪开文件袋,小心翼翼的抚摸被砸到的桌面,像是某个待嫁的小媳妇爱抚娘家祖传下来的玉镯子,“老金丝楠木的!十万金币啊!”
一只拳头狠砸在千机抚摸桌子的手背上,“嚓”的一声,千机死命想保住的桌面还是被砸出了裂痕。
“啊啊啊!”千机惨叫,也不知道是心疼手还是心疼金丝楠木的桌面。
“别他妈乱嚷嚷!”出拳的人怒吼。
千机立马收声,看来手没事,他是真心疼钱而已。
要是向外人问起梦魂学宫商会的总会长,不少人的脑海中第一印象大概都是一个衣冠楚楚,带着金丝眼镜的优雅男子。他身处于金钱的洪流中,在冷漠而淡然的笑容中挥金如土,每秒几十万上下的金币在他麾下流动,俨然应该是一副金钱帝王的姿态。
可真正的总会长和这形象完全不沾边,而且是个女人,还是个蛮邋遢的女人,名字叫楚肴。
成片的商业文件和零食碎片散落在办公桌四处,地板上铺满了女士的内衣内裤,透出一股子发酵的味道。难得能在总会长室的厕所里看见几件洗过的,楚肴把它们用晾衣绳穿在半空,还在往下滴水。所以千机每次都不想来这里,生怕会不小心踩死板缝里某个正在生长出来的蘑菇
总会长室已经乱的够离谱了,再看楚肴本人,距离外人心中形象的差距就更大了。
楚肴不高,也就一米五几,缩起脚可以很轻松的把自己整个人塞到椅子上。她穿着一件松松
垮垮的大背心,外面罩着一件军绿色的带帽大衣,一身打扮四季如常。千机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楚肴换身衣服,可即便是出席某些酒会时也没见她换过。楚肴没有复名,大概是中元界人,肤色也透着中元界那里的亚洲黄,但是偏黑。眼睛有点小,板牙有点大,马尾鞭乱蓬蓬的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活像脑袋后面插了根炸毛的鸡毛掸子。
老实说千机是真不想和楚肴见面,每次他从总会长室出去都会感觉身上多了一层灰。但是没办法,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掌管着整个梦魂学宫四分之三的总财富,在金钱面前千机果断低头毫不迟疑。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楚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看我也没用你个老秃狗!”楚肴狠狠的捻了捻压在千机手背上的拳头,破口大骂,“我们商会每年上缴的金额还不够吗?就光你那个破浴缸都他娘的修了几次了?‘幽灵计划’死了多少年了都,刚死灰复燃就找你奶奶我要钱?!你当你奶奶我的钱是大风刮的?”
“桌面!小心桌面!”千机没忍住又大叫,他连忙用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姐!姐!恰根烟,冷静!”
“呸!”楚肴侧头吐出一口痰,接过烟叼上,千机趁机把手抽了出来。
吞云吐雾了好一会楚肴才平复了点怒气,但嘴上还是骂骂咧咧的:“你说说你们夫妻俩干的是他妈的人事吗?你知道你当初要搞这个‘幽灵计划’,老娘压下去多少人的弹劾才帮你弄到钱的吗?然后呢?啊?几个月计划就黄了?”她又拿过先前那个文件袋,从里面倒出一张计划书,“你他妈看看你要的有多少,后面几个零?这是他妈培养一个班要的钱?!告诉你死秃驴,老娘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与其投给这种不靠谱的计划,奶奶我宁愿扔点钱给你买几斤生发胶!”
楚肴越说越火大,抓过桌子上的一个高脚杯就要朝千机脑袋上砸。
千机赶忙接过高脚杯,一脸赔笑:“是是是,姐您说啥都对。消消气,别动了肝火。杯子里可是上好的梅花茶,别浪费了。”
楚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