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杜辛回到原玉峰后差点没认出来,不愧是黄杨派,仅仅六个时辰半山腰处便凭空竖起了七八个院落,这些院落不似自己最初那个仅仅是劈石为院,而是如其他山峰之上的院落一样,错落有致,雅致异常。
杜辛看到自己的院落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解的问:“为何这个……?”
陈岩说道:“听少掌门说是为了鼓励门下弟子……”
杜辛好笑的摇摇头:“这个恭志啊。”
等众人离开后杜辛便坐在院中疗伤,这次所伤好在均是内脏所伤,他身上的桂藏丹还有不少,坐下后便赶忙服下几丸,感到药力缓慢渗入受伤的脏腑,杜辛才放心不少。
正当杜辛疗伤之时忽然心神一动,他感到院落周围的阵法有人进入,夜间陈岩、宋邈两人均未出门,这个时候进入阵法的人又是谁呢?
感觉了一下自己体内伤势无碍,杜辛便起步走出院落大门,看向面前的八门之开门幻阵,只是这一眼却看清楚了阵法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早早离开的公孙子矜。
公孙子矜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里的,她自幼可以说是冰雪聪明,虽然身为女子之身,但是功法、武技均不落后于人,唯一佩服的两人一人叫孟昶生,一人是瞿航。
瞿航是田师叔的弟子,也是他从小养大的,孟昶生是在她还未修炼便拜入山门的,被恭掌门收为弟子。
他们两人、自己还有恭志是一起长大的,因为瞿航在残霞峰,他说那里晚霞最美,自己等人也经常出入那里,五年前那事后,一切便变了。
那是派中的噩梦,资质较好的五个弟子齐齐丧命,包括那号称“一袖水出风动,半敛剑光孤云”的孟师兄,自己还记得他冷冰冰的给自己带来自己喜欢的鹦鹉,它叫小梦。
每次叫起小梦,孟师兄都会气氛的练剑发泄,自己便会乐呵呵的傻笑,可是他走了,那年自己十七岁。
他走后一切都变了,恭志开始不再调皮,变得气度森严,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很是可笑,派中的人还说他皮里春秋,真是不懂。
绝代双骄也只剩下了瞿航,不知道他是怎么对自己的,自从孟师兄走后他便开始靠近自己,给自己讲剑,给自己演练,让自己慢慢走出了孟师兄不在的场景,让自己没有孤单,他的热好似只给了自己,留给人的都是冷。
后来他也远走他处磨炼剑法,还得到了冷云剑的名称,我黄杨派的拟云十三式,硬生生给他们练成了不同的剑法。
再后来他回来修整,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娶自己,他未曾说过,自己没有提起。
再再后来他闯过了玄冰门的阵法,进入玄冰门,今日他回来了,带回来另一个女子,自己看清楚了鸾凤服饰,听明白了公孙师妹四个字的意思,可是为何不是那么痛苦?
父亲、师傅都在劝自己不要伤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是伤心,或许当日孟师兄走后便不知道了,除了在恭志面前还有些以往的样子,在他人面前都是仪度不凡的师姐,是要嫁给瞿航的师姐。
众师妹均是羡慕不已,可是今日开始一切都不同了,羡慕变成了怜悯
好似全部都是怜悯,只是自己却不那么难过,仅仅是空的厉害。恭志在土山,对了杜大哥也在土山,我竟然怀念杜大哥来时候的那顿烤肉了。
月下当行。
“杜师兄,我知道你在看着我,别让我出阵,我想看看我能不能看到……”公孙子矜没有将孟师兄说出口。
杜辛听闻后竟以为他想看到的是瞿航,他今日知道她已订婚,今日知道她被抛弃,今日打了抢走他夫君的女子,天知道最后一拳是真的留不下手还是别的。
“师妹,你叫出口的时候,这阵法便破了,幻由心生。”杜辛叹口气,对着阵法说道。
说话间杜辛看到阵法中间浓雾散开一条小路,路中走出一个女子,步履缓慢,衣袂飘飘,他莫名的想到不知何时听来的话:“谁于月下起舞,朱砂点黛翠衣凝,惹出万千思绪,酒入难平。”杜辛突然想喝酒了,想喝吕临的知己醉。
和他同样想法的还有恭志,他一直坐在屋顶帮杜辛护关也在想着白天的一些事,他不知道该有什么心情,强行搬来此处后,心情也是空空。
他看到了杜大哥走出院落,听到杜大哥说着:“师妹。”他知道是公孙师姐来了,一瞬间他又开始欣喜起来,可是他不能这样下去,会让人以为自己幸灾乐祸的,他准备了好一会,刚准备下去便听到有人说道:“可惜今晚恭志不在,不然真应该带些酒肉来的,此情此景正是应该。”
公孙子矜见杜大哥看着屋顶抓耳挠腮的恭志偏偏这般说话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心中庆幸:“这里果然没有怜悯。”
于是也兴起作弄的样子看着恭志说道:“是啊,这人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在的时候总在,改日要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谁说我不该在的?”真正飞身而下的时候恭志也轻松了起来,不再刻意后便成为了平日的样子,恭志心道:“这样真好。”
“你还知道下来啊?还以为你冻傻了。”杜辛看着恭志笑道。
“杜师兄不知,他早已练就一身铜墙铁皮,寒暑不侵了。”
“大哥,你出关竟然不叫我,伤了我的心,罚你给我们烤肉,师姐你说如何?”
“正有此意,只是无酒。”公孙子矜遗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