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杰兄,学宫中就属你天资聪颖,博学多识,不如明日将众学子聚在学知堂,以讨教诗书为由将那许向林请来,然后再借机戏耍他一番如何呀?”张襄凑到郑世杰脸上怂恿道,这张襄是东扬州永嘉郡人氏,其父乃是永嘉郡太守。
另一位儒生赵诚也赶忙凑到一侧,鬼笑道:“世杰兄,张兄言之有理,若不给那小子一个下马威,他就不知谁是学宫的老大呀。”这赵诚又是临海郡太守的儿子。
小小的学宫寝房,东扬州治下的郡太守的儿子,郡下县令的儿子,大族富户的儿子,基本上都聚齐活了,不愿攀亲附贵、趋炎附势的官家大族子弟寥寥无几。
“也好,我看这小子也是块硬骨头,借此杀杀他的锐气,好让他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郑世杰踱着步子思量了一会,冷眼中透着奸气。
郑世杰确实是一个聪明开悟的人,学宫众多学生中唯他学识广博,诗书典籍过目不忘,每次月试必拔头筹,其他学生都不用看榜就知道谁是头名。即便如此,夫长每每看到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却是忧上心头。
第二日,学知堂内聚满了人,几个儒生将若兰团团围住,推来搡去,郑世杰坐上夫长位置,悠哉悠哉看着戏。若兰本是女儿身,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抵抗,使个三分劲儿一推便倒在了地上。
“我还没使劲儿,你怎么就倒了呀?”一个胖头儒生笑话道,有缸粗没缸高,除了脖子全是腰,肚子上的赘肉恨不得贴在地上。另一个儒生张襄,长得尖耳猴腮,嘲笑道:“瞧这细胳膊细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小娘们儿呢!”又有儒生凑上来道:“我看这小子和他家公子一副德性,都是大蛇产卵,全是软蛋呦!”罢了哄堂大笑。
若兰心生恐惧,爬起身抓起翻了的小凳喊道:“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拼命!”声音虽大,可她的手脚都在发颤。“瞧这小奴才,还挺有骨气~”又惹得众家哄堂大笑。“放开她!”三九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挤开人群跑到若兰跟前护着她,若兰心头一酸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被这样欺负过。
“哭了?!”众人又哄堂大笑。张襄恶狠狠地盯着三九骂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三九憋了一肚子火气,骂道:“比你这个毛猴子强!”众人憋着笑不敢出声,这句话一下子惹恼了他,他最恨别人拿他的相貌开玩笑。
“给我打!”张襄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三九,几个儒生应声钻了出来,对着三九拳打脚踢,直打得三九鼻青脸肿,口角流血,若兰急得拉不开架,被一把推到一边,两个儒生死死架住她。
“好了!”郑世杰掸掸衣袖,下案走到三九跟前,慢里慢气地说道:“去,把你家公子叫来,否则我就打死他。”三九捂着脸赶忙爬起来跑去上间。
向林和子英闻言大吃一惊,匆步赶到学知堂,郑世杰又斜靠在案椅上,似帝王一般,堂下桌儿倒,凳儿翻,左右歪歪扭扭地站着众家儒生。
若兰啜泣着跑到子英跟前,子英沉着脸安慰她。向林见状气涌胸腔,言:“郑世杰,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欺负他们!”张襄冷笑:“这两个软骨头,谁知道这么不经打呀?”三九又骂:“你这只猴子,有种和我单挑!”张襄气炸了肺,搓起袖口就要打他,郑世杰喝住了他,这才退到一边宫圣地,尔等身为儒生学子却聚众欺人,简直有辱圣贤礼教!”郑世杰冷笑:“礼教?张襄,告诉他在这东阳学宫,何为圣贤,又何为礼教。”张襄得意道:“要说在这东阳学宫呀,世杰兄当为圣贤,世杰兄说的话当是我等遵守的礼节条教呀。”往日素爱拍马屁的几个儒生嗯声点头。
“郑世杰,你身为圣院学生,如此目无纲纪,专横跋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岂不丢尽了刺史大人的脸面。”子英怒气难遏,从没见过她如此生气。郑世杰眉头一沉,冷冷一笑,问:“你又是何人?”子英言:“狂吠狴犴,在下无可奉告。”
主人未急狗先急了,张襄骂道:“好个狂妄自大的家伙,竟敢将世杰兄比作狗,他说的话比作狗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你!”张襄的声音又尖又脆,巴不得全学宫的人听见,郑世杰似有羞臊,起身骂道:“退下!多嘴的东西!”张襄吓得一激灵,退到一边捂紧了嘴巴,众人咯咯偷笑。
“小公子虽生得俊俏,说起话来倒是咄咄逼人,如此表里不一,可算不得正人君子。”郑世杰直眼盯着子英,缓缓走下堂来,子英瞪了他一眼侧过身去。向林言:“无缘无故伤我随从,你意欲何为?”他迎上去问道,郑世杰住了脚步。
“许公子莫要怪罪,在下只是怕公子不肯前来,这才出此下策,两个下奴的医治钱两包在我身上如何?”向林推却道:“那倒不必,引我至此到底所为何事,但请开门见山吧。”
“公子真是快人快语,在下也不拐弯抹角。听闻公子学识渊博,满腹经纶,今日请公子前来,是想向公子讨教一番,也好让众家子弟开开眼。”几个儒生轻蔑地斜眼看他,似乎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公子莫不是听岔了,在下虽读过一些诗书,却也只是一知半解,皮毛而已,还是莫要在众家面前献丑了。”向林看出了他的意图,他根本不屑与他一般见识。
“不瞒世杰兄,他就是乌伤最有名的才子。”一位满脸横肉的儒生挤出人群,做贼似的近到郑世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