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竞颓唐地瘫坐在写字台旁边的地上,绞尽脑汁地想怎样将被抓的战友营救出来。那是个久经沙场的老特工,不然也不会将这样一个危险的任务交给他,谈竞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老辣的人物怎么会方一出马就落马,除非那里有个陷阱正等着他。
想到这里,谈竞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他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他是领事馆下警察署特高课的课长,他本来就有权过问这些事情。
警察署的办公地点不在领事馆,但与领事馆相去不远。谈竞赶到的时候,小野美黛正从审讯室出来,两人在走廊上相遇,他还没有开口,就已经看到了小野美黛衣襟上溅的一滴血滴。
“我见过直子了,小田切直子。”他简明扼要地交代了来这里的原因,接着问,“人呢?”
“死了。”小野美黛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他,她表情阴郁脸色难看,给出这两个字的回复后再无其它解释,绕过谈竞就想离开。
谈竞一把握住她的胳膊,不可置信地追问:“死了?”
小野美黛被迫停住脚步:“怎么,你觉得他不该死?”
“你!”谈竞深深吸了口气,“你没有审问,直接判了他死刑吗?”
小野美黛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希望我审问他?”
谈竞当然不希望小野美黛审问他,因为不确定那人能不能抗住日本人酷刑,但他更不希望得到现在的结果——如果小野美黛审问他,那起码还能给谈竞一个机会,想办法将人营救出来。
“我已经审问过了,”小野美黛没有等谈竞回答便再度开口,“他什么都没有说,他是自杀的。”
从来没有人能在日本人的牢房里自杀,因为他们有一万个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法,在将一个“有用的人”彻底折磨废掉之前,他们从来不肯让犯人轻易死去。
“谈竞,你来晚了。”小野美黛将自己的手臂从谈竞手掌里挣脱出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晚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