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般互相别扭着、相互怨怼着,日子到了九月初六,小蓝这神胶塑疤的工作也终于完工,秦不羡照例带着小蓝准备走,本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跳下床榻,挡在她身前,本本分分地提醒道:“明天就是你赵大人的生辰宴,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秦不羡停顿半晌,一个月来头一遭跟我讲话:“崇安王殿下怕是打错了算盘,我从未答应给赵大人种恨,我也永远不会给他种恨。”
我摸了摸瘦成一层的面皮,涎笑三声,“呵呵呵,秦大人对赵大人还真是有情有义啊。”
她绕过我打算走,又被我拉回来。
“秦大人,其实本王以前很想知道,赵大人他当初也求圣上赐婚,你二人也志趣相投,你有千万个机会跟他在一起,做一对齐鸣的琴瑟,做一双合璧的鸳鸯,总好过跟着我一个处处被圣上提防针对的王爷要好;后来本王明白了,你同我成亲不是真的瞧上我了,而是同卫添、同赵孟清商量好了,先取悦本王,而后趁本王不防,再痛快杀掉。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愿意给卫添卖命,难不成他当初既瞧上了被种恨的东里枝,也顺带瞧上了为他种恨的你?”
她把小蓝放在身旁案几之上,然后挽起衣袖,抡圆了胳膊,照着我的脸落下结结实实一巴掌:“若不是看在以往的恩情份上,今日这一巴掌便会换成一把刀子,照着你这张脸剐下来。”
说罢捞过小蓝,朝房门走去。
我挑了挑眉,摸出一封桃花笺,声情并茂地朗读道:“先生,近来是否无恙?疏桐已如当初约定,到南国府余舟城秀水街桃花居等候先生,只是月余仍未见先生前来,十分担忧先生安危。帝京非久留之地,望先生早日告别赵大人,南下与疏桐相见,彼时一同归故地,也可安然度日矣。”
秦不羡蓦然回头。
“南国府,余舟城,秀水街,桃花居。这地址真是详细啊。”我笑道。
她眼眶通红,攥着青瓷盅的手指骨节毕现,大怒道:“你什么时候收到的这封信?你又是如何拿到的这封信?”
“不瞒你说,本王的手段多着呢。不晓得秦大人是否还记得当初在你府上,我是如何让你答应帮我做事的?如果秦大人不记得,那本王再重复一遍好了。你府上漂亮的女管家仿佛也不小了,正好本王的军队里有好些没有成亲的将士,不妨……”
她上前,指甲从我脖颈处勾起血肉一路滑至襟口处,衣襟攥紧,牙齿将下唇咬出血来,啐骂我道:“你,这,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