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军前锋营中,十三和二十二左突右支,艰难地抵挡着士卒们的攻击。
他们已经被数百黑旗军团团围住,黑旗军摆出环形大阵,重重叠叠的包围圈犹如一个套一个的圆。
圆的最中心是身着重甲的刀斧手,往后是手持五米长qiāng的士卒,再往后则是弩手和弓箭手,最wài wéi才是杀手锏重骑兵。
士卒们犹如移动的绞盘,不断旋转,无论哪个士卒遭到攻击,立刻便会有十几把兵器同时捅过来,就算身为一流高手,但对手实在太多,若是躲得晚些怕是立刻就会被碎尸万段。
若十三和二十二碰到的是扑通士卒,又或是其他武功相似的乌合之众,不但来去自如,甚至予取予求,根本不可将这些蝼蚁放在眼中。
但他们遇到的是正规野战军,他们本就见惯了高手,更有一套娴熟的应对之法。
就比如这种阵法,原本就是武陵王为围困战场上那些武功卓绝的将领亲手所创,历次实战中早已证明效果一流。
再加上游走阵中,神出鬼没的舒歌晟时不时地放几支冷箭,十三和二十二更是苦不堪言,险象环生,别说杀出一条血路,就算要保住小命都难上加难。
二人原本与舒歌晟在大帐之中混战,以二敌一之下,虽然让对方抢得了先机,也仍旧有很大的胜算。
然而没想到的是,刚打了没几下,帐外便传来了大批士卒列队的声音。
舒歌晟趁二人愣神的一瞬间tū pò fēng suǒ,冲出了大帐,等二人追出去的时候,便已经被数百士卒团团围住,到这这时两人才发现原来已经中了舒歌晟的圈套。
即便如此,当时围困他们的大阵未成,他们若是仗着超高的武功一心逃走,应该还有七八分生机,但就在这时,他们突然手脚发软,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战斗力瞬间降到了谷底。
二人大骇之下失去了最后的机会,被大军围困之后情况更是越来越糟,短短一柱香不到的时间,二人便已经失去了成战力,败亡已是迟早之事。
“当”的一声,二十二手中长刀被巨斧劈成两截,一柄锋锐的长qiāng擦着她的面甲刺过,可她行动迟缓,只能堪堪避过,却再无逃走的余力,一股绝望之感油然而生。
关键时刻,十三突然杀到她的身边,一刀砸开朝二十二脖颈斩来的斧头,提着她后退几步,暂时脱离的险境。
可是随着二人后退,如绞盘一般不断转动的包围圈立刻收紧,留给十三的空间越来越小。
十三将二十二放在地上,打开她的面甲一看,此时的二十二满脸黑气,嘴唇青紫,已经陷入了昏迷。
“中毒!”
十三双目一凝,再联想起自己莫名流失的气力,豁然大惊。
“舒歌晟,你下了毒!”
“哼,杀人者人恒杀之,只许你们算计别人,难道还不许别人算计你们?”
大阵之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那声音刚好在十三背后,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一阵恐怖的破风声立刻从另一个方向出现,飞速朝他扑来。
“是弓箭!”
十三心中一震,立刻就要翻身躲开。
可他一提力气,才发现身体已经完全瘫软,根本无法动弹,就连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
“糟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出现,后背上突然传来一阵麻痒,低头一看,竟是一支长箭从后背射入,又从前胸穿透出来。
十三呕出一口献血,再也支撑不住,栽倒在地。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生命迅速从他身上流失,直到舒歌晟走到他的面前,那双已经毫无生机的眸子里才又积攒了一点亮光。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十三艰难地问。
舒歌晟摇了摇头“不是我下的毒,不过你们一样活不了。”
十三摇了摇头,冷笑道“没用的,大营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就算你没死,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赢了!”
舒歌晟冷笑一声,一脚踏在十三胸口,凑近他的耳边道“我相信大营里到处都是你们的人,可你怎么知道中毒的只有你们二人?”
“你说什么?!”
十三猛然大惊,惊愕地望向舒歌晟。
而舒歌晟却早已抽身而走,朗声说道“来一队人,男的杀了,女的绑起来候审,其余人等立刻上马,随本将军去中军大营!”
“遵命!”
十三听着一众士卒的呼和声,心中又惊又怒,却又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究竟是哪颗棋子算漏了呢?”
他脑袋里冒出最后一个念头,然后一柄长刀斩在他的脖颈之上,这位一流高手就此殒命。
南朝大营之外,三个士卒正赶着一辆大车缓缓远去,赶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阿二、阿五和阿六。
北朝突然而至的袭击打乱了原本的计划,阿大便只能将钟庆渊的尸体放到这口临时找到的箱子里,然后趁诸将到来之前,假借运送辎重之名,偷偷离开帅帐。
要完成这样一个计划,有一个人必不可少,那便是钟庆渊的亲卫统领何广。
何广自然也是天海阁的人,否则众人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化妆成亲卫,混到帅帐之中?而有了他的帮助,将一具尸体趁乱运走也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
三人护卫的大车上只有一口箱子,里面装的正是中了面绝奇毒死于非命的钟庆渊,只要有了它,便能死死控制住卢东卿,而卢东卿又掌握着武陵亲军,这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