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来到东宫的时候,裕王刚好跪在太子座下苦苦哀求,太子却端着一本奏折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根本没用心听到裕王的话。
辽王停下脚步,隔着门缝朝里面望去。
“殿下……”
领路的小太监为难地轻声唤了他一句。
辽王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塞到小太监手里,小太监顿时瞪大了眼睛,千恩万谢地要给辽王磕头。
“别说话。”
老王低喝一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透过门上的小缝继续往里看去。
小太监连忙点了点头,低下头去,仿佛压根没看到辽王正在偷窥。
“大哥,难道你就真的一点手足之情都不念了吗?”
裕王红着眼睛冷冷地说。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以往只要太子开口的事,他都会尽力去办,这还是他第一次去求自己这位兄长,可太子的态度实在令他心寒。
太子面色一冷,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道:“四弟,自打你主理刑部以来,可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叫不念旧情?若是孤不念旧情,旗牌早就送到药王庄了,还能让你在这说三道四?”
裕王闻言就要反驳,太子却冷哼一声道:“父皇让你主理刑部,原本是想着让你多为朝廷分担一些,可你呢?为了徐锐的案子,公器私用,竟然还有脸求到我这里来了。
你说说,眼下国难当头,孤这个太子监国有多少事?有多少时间陪你浪费?还有,孤按照父皇旨意彻查徐锐有什么错?用得着你在这教训孤?”
裕王冷哼一声道:“太子爷自然是贵人事忙,自打战事一起,京城里祸乱丛生,怎么不见你这个监国出来主持?现在看星河集团有好处可捞,倒是不遗余力,难道不是不念旧情?”
“放肆!”
太子一拍桌子,豁然起身,怒道:“老四,你果真抓了几天大权便忘了自己姓什么,今日我便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上下尊卑!”
见太子要动手,门外的辽王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了殿门走了进去,身旁的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高声唱道:“辽王殿下到!”
太子抬起头来,刚好见辽王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大哥好大的派头,不过当了个监国,就要急着使父皇的权利了?”
辽王走到裕王身边,一把将他扶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
太子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愤恨,却很快掩饰过去,笑道:“七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老四目无尊卑,我这个当大哥的还不能小惩大诫么?”
辽王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关切地望了裕王一眼,似乎在问他有没有事。
裕王见辽王驾临东宫心中也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微微摇头示意无碍。
太子见两人眉目交流甚是亲密,心中更加不快,冷冷道:“七弟快两年没到我这东宫来了,今日怎么有兴致过来看看大哥?”
辽王道:“东宫乃贵胄之地,区区小王如何敢来东宫造次?”
太子冷笑道:“不敢来?你怕是做梦都想变成这里的主人吧?”
辽王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哥多心了,自打大哥成了监国,腰杆子自然是硬了不少,本王哪有这个机会?不过都说世事难料,大哥小心站得太高,摔下来没人接的住。”
“哼,你总算是说出了心声,只可惜你没那个命,别和孤兜圈子,今日来我东宫究竟所谓何事,若是和老四一样便赶紧滚,别再痴心妄想!”
太子似是被戳到了痛处,突然便翻了脸。
辽王也不气恼,笑眯眯地道:“看来大哥是一定要把徐锐的心血一口吞了?”
太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此事。
眼下宏威皇帝专心处理与南朝的大战,朝中事务都交由太子处理,只要皇帝不发话,他大可以为所欲为,自然是胜券在握。
裕王见太子对吞没星河集团已经不加掩饰,脸色微微一变。
辽王却笑道:“你就不怕徐锐回来找你的麻烦?”
太子眉头一皱,微怒道:“孤按父皇旨意办事,他能寻得什么麻烦?何况孤乃是堂堂太子,还会怕他?”
太子此话虽然说得厉害,但语气之中却有一丝心虚,显然底气没有他说得那么足。
辽王怎会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也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就不知道啊太子怕不怕樊池亦?”
“樊池亦?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名字,太子眉头越皱越紧,冷声问到。
“不记得此人?那弟弟便给大哥提个醒,漕运都督樊池亦可是大哥你的门人,每年通过漕运粮草为你贪墨一百余万两,他要是知道大哥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不知道得有多寒心?”
辽王淡淡地说。
“住口!”
太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道:“你血口喷人,污蔑孤!”
辽王笑道:“户部已经盯了他三年,大哥如果对证据感兴趣的话,随时都能摆在你的案头上。”
说着,他瞟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裕王,继续说道:“其实此事早就该曝出来,若不是四哥的刑部一直压着,也等不到今天。”
“什么?!”
太子脸色一变,豁然望向裕王。
裕王低着头不说话,太子顿时大怒,指着裕王道:“真是孤的好弟弟,枉费孤还拿你当自己人,有人背后动手脚,你却没向孤透露半个字!”
裕王这一整天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