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程落菱在清雅苑已经生活了五六天了。
这五六天里,她踏着日出上班,披着星辰回家。小日子虽说有点磨人,但每天都有沈风车接车送。和以往相比,这简直轻松的没边了。
柏亦北的无故失踪,让她独自霸占着整栋别墅。她不用操心别人,别人也不用操心她,这种独乐乐的日子甚得她心。
独自生活,饮食上难免简单。这几晚,她几乎天天米粥。
今晚她不想太简单,因为今天是七月十号——她的生日。
她炒了两个菜,一个糖醋里脊,一个拉皮炒肉,最后煮了一碗长寿面。面和菜都摆上了桌,她又兴冲冲的点了根蜡烛,然后关灭了所有的灯。
一片漆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子里,那微弱的烛光就显得那么耀眼,那么孤独。
每年的今天,妈妈王丽不管多忙,多累,生活多拮据,都会给她准备一个生日蛋糕,再给她买套新衣服,程礼勋也不忘送她一份生日礼物。
蛋糕总是小小的,衣服也昂贵不到哪去,生日礼物也不见得有多华丽。但是叫她兴奋的是,家人能陪她一起唱生日歌,一起许愿,一起吹蜡烛……那感觉……那种感觉叫开怀、叫幸福。
而这一刻,孤独的不仅仅只是烛光,还有她程落菱。
做饭时的那股兴奋劲儿和食欲早就跑得没影了。她整个人蜷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脚腕,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睛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烛光,许久,许久……。
开门而进的柏亦北正好看到这个场景。他开锁的声音并不小,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就连他进来,她都浑然未觉。
这样的情景很寂寥,但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迄今为止,他的每一个夜晚都是独自这样寂寥的度过。
他没有立即开灯,站在暗处看着她。双眉微颦,垂眸无神,浓浓的忧郁布满了她的整张小脸。
这和第一次见到的那张充满阳光,充满洒脱的脸,有着鲜明的对比。
再见到她确实意外,更意外的是她还以柏太太的身份留在了清雅苑,待在了他的身边。
眉头习惯蹙起来,愁眉总是舒展不开。今天很累,不想再想那些破事了。
他抬手按了开关,“啪”的一声,房间骤亮起来。
突起的亮光刺得她一时睁不开眼,闭了好一会儿才敢睁开。
当她终于看清楚走过来的人时,跌撞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脱口而出:“你回来了?”
这句话她常说,妈妈或者程礼勋每每从外面回家她都会问上一句。
他的心却一震。
以往他每次从学校回来,妈妈都会站在门口轻轻的说出这句。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会把你字换成“小北”,而且妈妈的声音更柔和,笑容更洋溢。
不像眼前这个,声音仓促,脸色惊愕。
本以为,这种亲昵的问候随着母亲一起埋葬到了冰冷的坟墓里,却没想到还能听到。
或许是想到了母亲以前的慈爱,他眼角微扬了扬,露出一个似显非显的笑意。
在这个笑意的促使下,他哼了一声:“嗯。”哼完就直径上楼。
“吃饭了吗?”她跟上去。这一句比上句语气明显好转。
晚饭没吃,但是即使现在眼前摆着一桌满汉全席他也不想动一下,只想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可跟在身后的她不明就里,见他不回答,边跟着边直着脖子一直问:
“唉我说,你到底是吃没吃啊?说话啊?”
嘭!她被关在了门外。她盯着这扇暗红色的木门,蒙圈。
门里的柏亦北,见世界终于安静了,忍不住斜唇一笑,转身解下领带脱掉外套准备洗澡。
可他一点都不了解她,她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你越不说,她就越缠着不放。
“唉我说。”她拍着门。“你到底吃没吃啊?又不是哑巴,干嘛不说话?”
“……”
“你别以为锁了门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有钥匙。你再不说话,我就去拿钥匙了。”
正要进浴室的柏亦北顿住了。备用钥匙放的隐蔽,她怎么会……也不奇怪,她都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了,犄角旮旯早都摸了一遍了。
其实,他真是冤枉了她,备用钥匙所在地,是沈风告诉的,怕她万一有个大意丢了钥匙。
“喂喂喂。”她在门外继续喊。
他把门打开,阴沉沉的问:“到底要干什么?”
说老实话,他的冷,不光叫她不适应,还让她万分胆怯。她从来没遇到过像他这样冷的让人难以靠近的人。
或许是以前没有接触过,所以她对他,即充满了好奇,又充满了好感。
“你吃饭了吗?”她还是这句。
“吃了。”又想关门。
这次她学精了,见他又来这手,机警的用脚抵住了门。
“我说我吃过了。”他的脸色更沉了。
“撒谎!看你那样就不像。”她铿锵有力,一本正经的说:“我告诉你,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饭是身体的本钱。如果你不好好利用你身体的本钱,那你还有什么资本去奋斗事业?如果你……”
他头大,第一次被人絮絮叨叨的训斥。
“我还没吃。”
“你不是说你吃过了吗?现在怎么又说没吃呢?大叔,撒谎可不好哦,千万别养成习惯。”她跳跃着走下楼。“冰箱里有面条,我去烧水,你下来吧。”
进了厨房,她开火烧水。期间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