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攸和萧弃白跟着季修来到了一处帐篷前。
季修看见帐篷门口的守卫不在,心中便觉不妙,于是赶忙跑进帐篷里,只见那守卫被人打晕,正躺在地上,除此之外整个帐子里再无别人。
此时方攸和萧弃白也赶了进来,看见地上躺着的守卫时,两人都皱起了眉。萧弃白问道,“师父,李宕逃了吗?”
季修点了点头,“应该是。”
方攸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们方才来时在外面看见了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下山去了,不知是不是李宕。”
“若是李宕的话就说明肯定有人帮他逃走。”萧弃白在一旁分析道。
“我这便派人去追!”季修说着便要叫人来下山去追李宕。方攸却在一旁制止了他,道,“师父……他逃了也好,上次若不是他见了我手下留情,说不定连阿倓也被杀了。也幸好余师伯派的是他来,不然我们都得丧命。他杀了薛姨娘实在是不能原谅,但是这件事终归不是他的错。”
“你真的这么想?”季修说道。
“杀死薛姨娘的不止一个人,说起来我们都是这件事的罪人。”方攸看起来十分自责的样子。
萧弃白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师妹,每次出事都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一些,“你别把什么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况且这件事要说起来,若不是那个紫府的人赶走了薛姨娘,紫香之当初又那么软弱没有担当,她也不会和阿倓过上那样的生活,也不会被那孟夫人知道她和紫香之有了孩子,孟夫人和孟昶也不会找余师伯,余师伯也就不会让李宕去杀了薛姨娘。”
季修听完萧弃白的话,叹了一口气,道,“话虽有些啰嗦,但确实是这样。”
“那薛姨娘的死到底该怪谁?”方攸木木地开口道。
“你方才不是说了吗?”萧弃白道,“杀死薛姨娘的不止一个人。”
“李兄,”卫轻奂看到李宕居然真的肯来找自己,于是急忙迎了出去,“快请进来坐。”
李宕见到卫轻奂,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恩人,我没想到你竟是大理寺卿。”然后跟着卫轻奂来到屋内坐定后,眼神凝视着地面,说道,“但我知道恩人这次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哦?”卫轻奂抬眼看着他,说道,“你知道?”
“大人如今都能派人来钟梵山上找我,定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我又何必再遮遮掩掩的假装不懂呢?”李宕说道。
“李兄是个痛快人,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卫轻奂说道,“如今朝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已经做好了各方面的戒备,你们……想打赢这场仗只怕很难,李兄何不现在就弃暗投明,我这里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李宕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已经背叛了一次朋友,不想再做一次这种人了。”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卫轻奂问道,虽然和李宕只相处了一两天的时间,但他也大概能看出来李宕的为人,于是不等他回答就接着道,“算了,既然李兄心意已定,我也不挽留了,你走吧。”
李宕脸上出现了惊喜的表情,“你肯放我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从这里走出去。
“你能来就算是还了我上次救你的一命,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你也不必因我上次救过你而顾虑什么。”卫轻奂说的十分的轻松平常,但李宕却听得感动万分。
“恩人,你……”他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来表示自己对卫轻奂的感谢,只是激动地望着他。
卫轻奂知道,人这一辈子有许多左右为难的时刻,他实在不想变成那种让别人左右为难之人,“日后我们战场兵戎相向之时,我不会手软。”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很无情,但是却让李宕如释重负,他一边离开一边说道,“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护你周全!”
李宕走后,卫轻奂的手下便问道,“大人,他可是叛军,为何要放走他?”
“信得过他的为人才放他走。”卫轻奂说道,“对了,你可详细查探了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那手下便在卫轻奂耳旁悄声说了。卫轻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李宕一回到钟梵山,便被守卫给抓了进去。他被押进帐子便看见账内出了季修还有一个熟人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在。
“季指挥。”李宕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季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方攸。方攸这才起身将李宕扶了起来,“李大哥,请起。”
李宕仍跪在那里不动。
“李大哥……”方攸皱起眉。
李宕忽然从身旁的剑鞘中拔出一把剑,双手递在方攸面前,道:“姑娘,你曾救了我一命,我却亲手杀了你娘……你杀了我吧,我绝不反抗,绝无怨言!”
方攸接过李宕手中的剑,高高举起……
李宕闭上了眼睛,季修和萧弃白都站了起来,以为她要杀了李宕。
良久,李宕听见剑重重地落在地上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只见方攸将剑扔在了地上,眼眶有些红红的,“姑娘你……”
“李大哥,你快起来吧。薛姨娘她不是我师妹的娘亲。”萧弃白走到李宕跟前扶起了他,“再说我师妹不是个胡搅蛮缠,不明道理之人。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就算杀了你,薛姨娘也不能再活过来了。”
“可是……是我亲手杀了……”李宕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悔恨和歉意。
“既然阿攸已经决定了,你就先下去吧。”季修在一旁开口道。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