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她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瞪得溜圆。
颜如舜顿时讪讪:“我就是觉得小白太可怜了,你们既然是她干妈干爸,那当然是能帮一把是一把嘛。”
颜母跳着脚,恨不得在她身上剜一刀:“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这个干妈对她不够好是不是?”
颜如舜拖着声音,犹犹豫豫地说:“也不是那个意思啦……”
“我不是不疼她,我要是不疼她,这些年也不会照顾她了。可是,干妈毕竟不是真妈。带孩子的责任多大啊,万一发生点儿什么意外,那是我这个干妈能承担的吗?别以为看紧一点就没事,你去医院呆个几天,就会发现意外天天有,有些是祸从天降,想防你都防不住。”
颜如舜没吭声。
这些道理其实她也知道,只不过,梅白跟她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感情,现在又事关孩子——当了妈以后真心听不得糟蹋孩子的事,所以她有点儿不忍心。
颜母见她还没死心的样子,索性加重语气说:“我明白你想帮小白的心,但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了,你现在下有小简,中有老公,上有婆婆妈,小白插进来,怎么相处呢?”
颜如舜无言以对。
“我们再来说说最坏的情况:前几年有个新闻,外公外婆帮忙带孩子,因为太累打了个盹,其间孩子贪玩,从窗户口爬出去摔死了。结果你知道怎么样吗?那女婿当即跟老婆离婚,然后把老丈人和丈母娘告上了法庭!万一出现这种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
颜如舜搓了搓脸,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了,妈,你不用再说。”
她很明白老妈的意思:她现在已经是当妈的人,为了简简,她不能再冒无谓的风险。
可是,梅白怎么办呢?
她对发小的前途充满了悲观。
过了几天,梅白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在电话里笑着跟颜如舜讲:“还是七爷说得对,不管怎么样,我应该把孩子生下来。毕竟,这个孩子对我太不容易了,要是我流掉了他,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耿耿于怀。”
颜如舜却忧心忡忡:“你真的想好了吗?一个人带孩子真的很不容易。”
梅白笑了一声,充满了凄凉和自嘲的意味:“看吧,也许我未必会做单身妈妈。”
“什么意思?”
梅白默了一下,才说:“戚晴跟我说,我可以在怀孕期间好好想想,如果愿意自己带孩子,那么就咬咬牙,尽力而为。如果实在带不了,她可以介绍朋友收养我的孩子。”
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这倒也是一条路,不过如果不是像戚晴一样理智,是绝对想不到骨肉分离这个选项的。
而不管怎么选择,留在内心的都一定是伤痛。
成年以后,人就是负重前行。再也没有谁能够完全的帮自己背负起生活的重担。
颜如舜又伤感了好几天,才振作起来。她决定要好好地教育简简,要让她在成年之前就能拥有一双识别人性本质的慧眼,和一颗能够负担生活的强大内心。
当然,这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
眼下,她最需要做的是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能让自己再轻易地陷入阴阳怪气的状态,胶着于跟婆婆妈和老妈抬杠之中。
先是辛微扬带着她去赴宴。
一桌子的人,除了宋青青、来访教授和夫人,以及来访教授推荐的一个女教授,还有两个辛微扬团队的老师以及助理小陈。
九个人挤在格局不算宽敞的雅间里,气氛倒是满活跃。
听了一会儿,颜如舜就明白了,来访教授有加入辛微扬团队的意向,主要事项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些细节问题还需再确定,宋青青已经把合同准备好,随时等着签字,所以桌上各方都很热络和谐。
只不过,话是其他人说得多,辛微扬面带微笑,却是语言简练,只在关键的时候点上几句,表达重视,却不够亲和。
好在在座都很了解他的作风,并不怎么介意。
倒是颜如舜太熟悉他在家里的模样,乍一换到外边儿,重温他初识时的简练高冷风,一时真有点儿不适应。
连宋青青都跟她咬耳朵:“刚才在外面看你老公和你聊得那么欢,简直完全刷新了我对辛院长的刻板印象。”
他们刚下车时碰到宋青青,当时辛微扬正跟她谈起要不要出去旅游的事情,她心情愉快,并没有去深究宋青青表情的古怪。
现在才知道是这个原因。
原来辛微扬在工作中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风格吗?
颜如舜心下摇头:当初他要是一直用这种态度对待她,她才不会考虑他,亏他身边的人受得了啊。
席间聊着聊着,话题越来越随意,不经意间也扯到他们身上。
小陈翘着大拇指说:“颜老师,我真心觉得咱辛院长特别靠谱。不仅他从来不关注外边儿的美女,还带动我们也将老婆当作自己唯一的审美标杆。”
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
颜如舜脸色微红,却大方地笑了一笑:“小陈你是想夸自己孺子可教吗?”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也恭维颜如舜不愧是院长夫人。
她下意识的瞟向辛微扬,正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目光。
两人眼神一碰,相视一笑,那感觉简直甜得发齁。
回程的时候,辛微扬问:“这回放心了吧?”
颜如舜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放心了?”
辛微扬清清嗓子:“你不是总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