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微扬最终语气一拐,和了个稀泥:“但这件事也不急,我最近忙着呢,哪有心思来想这些?”
工作是正事,大家伙儿不好再劝,随便关心了两句他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便吆五喝六着外出打麻将去了。
只有辛微扬和颜如舜两个需要照看小孩子的留了下来,正好守屋。
没有他人帮忙,一切只能自力更生了。
辛微扬笨拙地跟着颜如舜的指令走,奶瓶消毒啊、温奶啊、准备吸奶器啊、刷牙啊、洗脸啊、洗小屁屁啊,然后又屁颠屁颠地拿出便携折叠式澡盆兑了温水给女儿洗澡,全程忙得脚不沾地。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新手爸爸的洗澡技术大为提升,简简在澡盆里套了游泳脖圈,一边悠闲地水中漫步,一边让爸爸不时抓挠几把,惬意得不得了。
颜如舜趁机跟他说正事:“你想生二胎?”
这个话题有点儿敏感。
辛微扬咳了一声,试探着反问:“你不想生二胎?”
颜如舜忍不住翻个白眼:“我求求你动脑筋好好想想,我们哪里有生二胎的条件?这一个已经让我心力交瘁了。”
辛微扬还没懂她的意思,斟酌着问:“钱不够花吗?”
颜如舜瞪他一眼:“我说了是钱的问题吗?最最现实的问题,孩子生下来,谁带?你别说交给咱妈,我实在信不过她。至于我爸妈,你也别指望,我妈是真带伤心了,她的腱鞘炎现在比我还严重呢。当然,我就更不可能了。”
辛微扬犹豫着问:“为什么你不行?”
“现在全职带简简,我已经成天被咱妈和我妈鄙视了,眼看着要带大了,很快就能进幼儿园,我就可以腾出手来,你又让我生二胎?!你是成心见不得我好过吧?”
辛微扬干笑着打圆场:“鄙视不至于吧,你也说得太夸张了。”
“夸张?”颜如舜哼哼冷笑,“成天说我带孩子这不对那不对就不说了,我就说一点:咱妈公开对我妈说我这个大学白读了,我妈连我去参加个同学会都觉得丢人,你知道我这一年多来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辛微扬顿时语塞。
他可是全程见证了心高气傲的老婆是如何被两妈的毒舌堵得躲在角落里暗自流泪的,实在说不出让她无视闲言的话。
颜如舜问:“你真的很想要二胎吗?”
真的很想吗?
以前他甚至觉得不结婚也无所谓呢。
澡盆里,简简抬起头,不满的对着爸爸啊啊叫着,想让爸爸再给她抓挠几下,那红扑扑的小脸蛋水嫩得一塌糊涂,让人心里一片柔软。
辛微扬不由自主地对女儿露出一个微笑,伸手挠了几下痒痒,把她逗得咯咯直笑,这才回答:“呃……说实话,我只是觉得如果简简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作陪,一起长大,也许会更快乐。”
颜如舜追问:“非要不可吗?”
“那倒也不是。”
“那不就结了!”颜如舜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拧,“告诉你吧,除非我写出头赚了大钱,能够堵住两位妈的嘴,否则我绝不考虑生二胎,哼!”
辛微扬呲牙咧嘴的嘶了一声,无奈道:“把浴巾拿来吧,小祖宗该起来了。”
这天晚上,不知道是换了环境不适应还是白天里被亲戚们吓住了,简简同学睡得很不好。
无缘无故的,一夜惊醒数次。
每一次都是在一片静谧之中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哭,那惊恐的声音如魔音贯耳,狠狠的把辛微扬和颜如舜的神经撕裂,吓得他们从梦中世界一个鲤鱼打挺地直接跳回现实世界,然后在昏头胀脑中东撞西撞地摸索衣服和孩子。
而每惊醒一次,简简就需要妈妈安抚好半天,而且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自己睡觉。
颜如舜只得破了规矩,抱着一直哄她,直到哄睡着为止。
好几次眼看着眼皮也闭踏实了,小胳膊也垂下来了,结果放到小床上后,还没等小两口完全放松神经,那撕裂的哭声又一次响起,导致两人不得不重新来过。
自简简能睡整觉之后,颜如舜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么频繁地被吵醒过了,而辛微扬更是第一次遭这个罪。
两口子披头散发、飘忽若鬼地折腾了大半夜,才终于在黎明时分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颜如舜倒床死睡。
新手爸爸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只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个电钻在里边儿作业似的,下一刻就会直接炸裂而出,以至于明明很想睡,结果所有感官都轰轰震动着睡不着。
之后的时间,他一直飘荡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的乱哄哄的状况中。
他唯一记得的是,有句魔音徘徊其中,挥之不去:其实,一个孩子好像已经有够受的了……
第二天起床,两口子都是恹恹不振、哈欠连天的。
整个上午,两人强打着精神,带着简简散步、见亲戚,好容易挨到吃完饭,他们有志一同地直奔卧室而去,准备趁着简简午睡的时间跟着一起打个盹。
不幸的是,辛微扬同学却被母亲给拉住了,说是难得他有空,母子两个正好谈谈心。
哦,谈心,谈吧谈吧。
辛微扬怀着杀人不过头点地的悲壮,陪着母亲坐下。
而辛母所谓的谈心就是为了二胎这件事。
要说颜如舜这个儿媳妇吧,总体来说还过得去,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但一涉及到孩子,她就抵死的跟她过不去,还经常把儿子推出来当挡箭牌,说什么“微扬也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