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如玉死了。
警察调查纵火案的时候,在她的另一栋房子里发现她躺在浴缸里。
那场景和苏慕华死的时候一模一样,浴缸里的水一直在流,深红的血液淌了一地。
警方找顾历南,是因为他的妻子和这起纵火案有关,并且,汪如玉死之前留了一张字条,是留给他的。
汪如玉在那张纸上写到:“其实你和迟莞一样该死,但因为她爱你,我就不能杀了你。顾历南,你永远都欠着她。”
凌晨四点的精时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男人已经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了。
桌子上摆着那张纸,汪如玉写的那些话犹如刀子一般割在他的心上。
他是自私的,无关紧要的人死也好活也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痛心,是迟莞因为这些事情遭受到了伤害和打击。
他和迟莞的孩子,突然就来了,突然就没有了,他往日性情再怎么冷淡疏离,始终也是血肉之躯,酿成这样的后果,他得负上全部责任。
意大利米兰时间深夜十点,迟宁结束一天的工作疲倦地回到公寓,意外接到顾历南的电话。
她纳闷地接起来,“这个时间你找我?”
“抽时间回国,我有求于你。”
“……”
对方情绪似乎极其低迷,迟宁愣了好半天,回到,“行吧,明天我回来一趟。”
电话中,迟宁并没有多问。
她了解顾历南的性格,不轻易求人,既然一找她就用了“求”字,想必事情很严重,而且大多是和迟莞有关。
迟宁定了第二天一早八点的飞机回国,手里的工作暂时搁置,相比起事业,自己妹妹更为重要。
十个小时后,顾历南在a市国际机场接到了迟宁。
她连行李都没拿,手里只拿了一个包,上车就问,“阿莞怎么了?”
“流产。”
他回答很简洁,语气也很冷静,调转车头离开了机场。
迟宁有一阵没有吭声,过了许久才说,“什么时候怀孕的?我都没听她说。”
顾历南:“昨天才知道。”
“刚知道就没了?”
迟宁皱起了眉头,看顾历南,眼中分明就是对他不满。
他目视前方突然笑了一声,说道,“是啊,刚知道就没有了。”
车里气氛不是很好,迟宁心里有些难受。当然,她也知道,坐在旁边的男人一定比自己更难受。
“她不愿见我,这几天麻烦你好好照顾一下。”
顾历南大概把所有事情说了一遍,迟宁听得胆战心惊,末了才说,“这都是些什么人!”
到了医院,迟宁一个人下车。
“我就不进去了。”顾历南点烟,眯着眼睛说了一句。
迟宁扶着车门看他,“这么也不是个办法,你总得跟她说点什么。”
理论上讲,顾历南也没什么错,迟宁觉得不该迁怒于他。但是迟莞孩子没了,在这个时候把所有责任归咎于他,也是正常的。
他摇头,吐着白烟,“没用的,没什么可说的。”
迟宁暗自叹气,关上车门,“那行,你先走吧,有什么事我再联系你。”
看着男人的车开走,迟宁快步走向住院大楼。
这会儿迟莞躺在床上在输液,病房里照顾她的是阿玲。
阿玲看她不吃不喝就这么躺着,从昨天开始就这样了,阿玲都要急哭了。想打电话给部长和夫人,又怕老年人听了担心。
“小姐,喝点儿粥,你这样不吃东西不行啊。”阿玲轻言轻语地哄着,迟莞像是听不见,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动都没动一下。
迟莞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受外界影响,不管阿玲说了什么,医生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见。
阿玲怕她这样下去会出问题,每两个小时就打一次电话给姑爷,姑爷却说没关系,她想自己静静,就让她静静吧。
终于等到阿宁小姐回来了,病房门一推开,看见阿宁小姐那张脸,阿玲如释重负一般迎上去。
“她就这么不吃不喝啊?”迟宁放下手里的包,眉心紧皱。
“那可不是吗,从昨天开始就这样了。”
阿玲说完,迟宁冷冷哼了一声从她手里结果那碗粥,“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晚点你再过来。”
阿玲担心,“你能行吗?”
迟宁笑,“有什么不行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你给我打电话。”
“去吧。”
阿玲走了,迟宁在距离病床一米多远的地方站了一会儿,慢条斯理走过去。
迟莞一直看着她,眼睛红红的。
“不吃东西怎么行。”
迟宁叹了口气,在她床沿坐下,“不管怎么样,身体总是不能垮。”
“不能说话是不是?行,我说,你听着。”
迟宁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迟莞扶起来坐着。
一开始迟莞就是不起来,迟宁狠狠瞪她,这才听话坐了起来。
迟宁把粥拿过来喂她,她把脸偏到一边去,既然她确实不想吃,迟宁也不勉强她。
“事情经过我大概已经清楚了,孩子没了是可惜,但你也不能一直钻牛角尖。”
“没有很好地处理好男女关系,你要怪他,我也无话可说。他就是招女人喜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是就算你现在不想理他,也不能糟践自己,不吃饭,不跟人交流,心理状况早晚出问题。”
“迟莞你也是个明白人,读了那么多书理应分得清事情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