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旁边土楼里不时传出来的惨叫之声,那茶陀越说着,悠然的模样渐渐气愤起来,怒骂道:“魅主子此生,虽然做了许多有悖明月楼规矩的事情,可她在的这些年,是明月楼里自相残杀最少的几年,当初老楼主看中的,何尝不是这一点,若眼下明月楼果真是魅主子做主,便不会有今天你们灭绝人性,前来暗杀同门的事情!”
侏儒男子鄙夷道:“都是自私的人,何必把自己说的那样高尚!茶陀,死在你手底下的人,也不为少数!”
茶坨举起茶来再喝了一口,眼中迸发出了一道精光,“彼此彼此。”
话音落下间,只听得平地一声巨响,盘龙的拐杖驻地,带着若有千钧的坠落之势,震的街上几人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嗡嗡颤动了片刻。
那侏儒男子的圆盘再次出手了,这次不仅仅是将圆盘掷出,而且运用自身内力和秘法操控着,那几个带着利刃的圆盘,在空中飞舞盘旋,愈发像是有了生命,幻化出一道又一道诡异的虚影,直逼茶坨老者而来。
盘龙拐杖不为多让,招招对敌稳然不乱,挥舞之间有着横扫千军的气势,百十招下来,那侏儒男子的圆盘,竟有些落了下风。
与此同时,土楼里不断传出的惨叫声,渐渐停息了下来。
侏儒男子和那老头子见此情景,却未曾退缩,只镇定的收了手,似乎是等着什么人的出现。
天色越来越暗了,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静的仿佛能听到扑簌簌的落雪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那街头昏黄的灯笼下,站了一道销瘦的身影,不知已经站了多久,肩上早已落了一层白,整个人静的如那飘然落下的雪,仿佛与大地天色,已经融为了一体。
那人的衣袍被路过的风带的飞扬起来,头上带着一顶雨季时竹编的斗笠,怀里抱着一把用布包的十分严实的刀。那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垂着的眸子动了一瞬,才给在场的人一个讯号,这个青衣墨发的中年男人,是个活人。
明月楼里高手如云,许多人虽然没见过,听也是能听过的。
就比如明月楼的老者茶陀,就知晓几年前明月楼里来了个绝世高手,年岁不大,也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只知晓派给他的再艰难的刺杀任务,他都能完成,且利落的,将见过他出手的人,都杀了。
如今想来,那用刀的高手,应该就是眼前这位。
看见来人,茶陀和铁手未曾贸然出手,单凭那人神出鬼没的气息,便知晓他们不是此人的对手。
空气仿佛凝了片刻,那静立着的人抬起眸子,望向了土楼的一处灯火幽幽的窗口。
忽然,有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传来,仿佛纷纷细雨落下,又凌厉无比。
那人收回目光,宝刀出鞘,握在手中一个利落的挥舞,将无数刺来的银针,打落在了地上。
月伶自暗处缓缓走出,望着不远处静立的男子,七分妩媚三分妖娆轻轻一笑,唤了声,“甄辞,好久不见。”
那人看看月伶,望了望跟在月伶身后的竹临,眼眸中有些轻蔑,深处又埋了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