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理所当然道:“那你就是喜欢红砂这样的姑娘喽~”
“我……”
曾丛张张口,欲再解释,却见苏钰凑到桌前,为自己斟上一杯淡茶,似一个开明的家长一般,劝说道:“喜欢也就喜欢了,正是fēng_liú的年岁,喜欢个姑娘不算什么的,别不好意思。”
理着书籍的手一怔,曾丛音调平淡,直接否认道:“我并不曾爱慕红砂。”
苏钰一听,簇起眉头,细听了听窗外无人,便朝着曾丛小声道:“如今四下里无人,咱们兄弟又不是旁人,你和姐姐说说,你不喜欢女子,可是喜欢男人?”
头一次,曾从自认有些失态的将刚刚拿起的茶壶洒了一些水在外面,抬头望着苏钰自带星光的眼睛,再懒得解释,一句话,转移话题道:“这次前去,温兄托我带了封信给你。”
事实证明,这个头儿开的十分成功,苏钰立刻从八卦的情绪里调整出来,欣喜的道:“信在哪里?”
曾丛将压在书案上的信递过去,苏钰接住了,果然瞧见那信封上面简单几笔,勾勒的一幅小画。
书生的画风简单,却是他们几个里最好的,潦草几笔,总能绘出几分神韵,那小画上面画了棵歪歪扭扭的桃树,树下一张草席,上面空空荡荡,只放着只不大圆润酒葫芦,这场景,正是当年他们几个桃园结义的时候,所经历过的。
这曾是他们几个之间的默契和密语,之前在青云岭的时候,劫富济贫的事情干过那么几宗,大多也都是劫的身旁这财主的银子,而劫来的银子不能放在家里,那必定会被眼尖的几位师傅看到,所以几个人为了安全起见,便将银子分了几份,藏在了寨子的其他地方,或者石头下面,或者墙缝当中,也或者古树洞里,总之,藏钱的地方,总会简单描上这么几笔小画为记号,来证明这是他们的地盘,而几个人一瞧见这类小画,也必然能明白是自己人。
不管这小画运用的次数如何,是不是广泛,反正当初计划是这么计划的,而提出这个计划的人,正是书生。记得当初一连几天,书生都在拿着树枝教大家如何作画,边教着,边会说,这很简单,很简单。
可事实证明,这并不简单,至少对于除了书生以外的余下几个草包来说,这并不简单。
其中,苏钰和唐折还算是余下几人里的拔尖子,歪歪扭扭画出来,总还算的上是画,而那将桃花画成柴禾,将酒壶画成水瓢的人是竹临,至于握着树枝将地上画的一团糟糕,如被蚯蚓爬过的,是大奎。
大奎觉得,这比他练的任何一套刀法,都要困难。
如今,这场景,确确实实是书生无疑,就算是拟人字迹极其逼真的阿虾,也不能描出这幅小画的神韵。
迫不及待将信打开,洋洋洒洒好几篇,苏钰细细的,甚至连里面家长里短的琐事,都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
信中的内容,大多提起的还是衣衣,苏钰从字里行间便能读的出来,衣衣的死,成了书生心头跨不过去的坎儿,如今书生日夜操劳身体渐弱,为衣衣报仇,是支撑他坚持下去的所有动力。
手里握着这几张书信,苏钰看的出来,前前后后,落笔处稍稍有些不同,想来这信,并不是书生一次完成的,而往后的几张笔墨挥洒的痕迹,都有些轻颤了。
这些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可苏钰却是个了解书生的人,书生做事与他们不一样,书生从来都是个不愿意拖拖拉拉的人,大多事情能一次完成,绝对不会拖到第二天,而如今几张书信书生都不能一日完成,可见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