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傜娘的院子里安逸的养了两天,苏钰便去之前联络曾大财主的客栈里,打听了一下他的消息,结果去了几次,那客栈掌柜都说东家不在,要苏钰再等等。
一等二等又等等,过了几天,得到的结果还是不在,苏钰便想着,莫不是那曾大财主不在京城,去了旁的地方?可上次的时候,明明听他说要将魏同的女儿,他那定下婚约的未婚妻送回京城,顺带着在京中,打点一段时间手头的生意,莫不是这么快,又走了?
去的次数太多,次次寻不到人便走,苏钰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这一次,干脆坐在客栈的大堂里,简单点了一些饭菜,想要意思一下,捧一捧那老掌柜和财主的生意,可坐了片刻,便瞧见一个人,从侧廊里出来,寻那老掌柜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又快速的,转回了后堂。
苏钰看着,然后将嘴里的青菜嘎嘣一下咬断,脸上顿时奸笑连连。
许承那小子都在这里了,谁还敢说,那曾丛不在京中,他们两个一直以来,就犹如那江水推着小舟,屎壳郎滚着粪球,简直是形影不离,如今瞧见一个,可见另一个,定然也在后面。
苏钰又想着,莫不是她之前朝那财主借银子借的有些多了,以致那财主瞧见她这样的穷鬼,都要躲起来不肯相见?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苏钰细想一下,觉得还是改日借上那萧逸一些银两还给财主,因为欠那财主人情,说不定财主心里不快,面上不说,欠那萧扒皮的,就不用考虑人情一说,只因怕是借的东西还没有捂热,就已经被他追在屁股后面喊着还了,再说就算从萧扒皮那里用了根鸡毛,也会被他画在帐上,如此一来斤斤计较,也就谈不上人情,她苏钰最不愿欠人家的,就是人情,所以回头朝萧逸借些,补上财主这里的窟窿,也是件正事。
吃完饭菜,在街上溜达了片刻消了消食,苏钰踱到那客栈后院的院墙外,左右看了看四下里无人,干脆利落的,翻墙进了院子。
落地了,苏钰才闷哼一声,只因上次挨那梁鸿的打还没有好的利索,傜娘说让她静养半个来月,莫要剧烈运动,否则虽伤不了肺腑,疼痛必然也是有的。
进了院子,苏钰也是不由得感叹,果然如财主那样标致的人儿,住的地方也是极其雅致的,先不说亭台楼阁,单这院子里错落盛开的一株株梅树,便让人觉得香气沁骨,加之院子里的香炉里似是燃了什么香火,飘起袅袅的青烟,让人如落仙境。
向前走了几步,苏钰一抬头,便见一人坐在树下,石桌上的茶台里,黄铜的小炉中煮着浓香的茶叶,两只白玉似的小盏摆在一旁,上面轻轻落了几片梅花。白衣素雅的公子端坐在石桌前,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卷,轻风一吹,墨色的长发在修长的指间掠过,停在泛黄的书面上,听见有人来了,一抬头,一双眼睛静的如一滩幽深的泉,稍稍带笑,又像是点缀了月光点点,让人乍看无比亲切,细看,又有些过于清冷。
苏钰过去,本想打个招呼说一声好巧,但细想是翻墙进来的,这样堂而皇之又有些不好,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厚着脸皮,支支吾吾的道:“那个,那个,我在外头闻着这院子里有茶香,所以忍不住,进来看看,对,就是进来看看茶。”
曾丛听着,笑了笑,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旁,用手边的茶巾搭在铜壶的把儿上,抚着袖子拎起来,在一旁的白玉小盏中,细水滴针倒了七分满,然后朝苏钰招招手道:“正巧,你落地的那一刻,我这茶刚刚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