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并州到西川,再到大奎驻守的边城,隔了那么远的距离,苏钰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受了苏钰一掌,负责押送的人见道路一旁又有人来了,竟一抬手,命人敲响了锣声,暂停了这场打斗。
苏钰站在人群中,脖颈间有些火辣辣的疼,好在那人收刀也收的极快,只是划破了一层皮肤,未曾伤及到筋骨,
双方对峙,不用细看,也瞧的出来书生大奎那边的人数极少,都加起来,也不过三百来人,而且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的,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倦容,尤其是书生,书生身体不好,这颠簸而来,苏钰瞧着他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只是眼眸里透出的意志,却是坚定的。
那押送苏钰的快刀头领看着大奎和书生,在马上抱了抱拳,出言道:“世子殿下有过交代,若遇二位劫行,不可伤及性命,二位还是快走吧。”
大奎是个直性子,虽然脾气好,却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一听那人的话,冷着一张脸怒骂道:“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么?”
快刀头领明白大奎的意思,望了望已经立在山坡上,不敢再前进一步的苏钰,肯定道:“大梁民不聊生,奸臣当道,世子殿下不过是取大义舍小义而已。”
大奎一听,在地上淬了一口,道:“把自己的兄弟姐妹交给别人,就是他娘的大义么?”
快刀头领见大奎依旧火气汹涌,没有要退下的意思,再看向一旁边的书生,见他身体单薄面色不好,却依旧骑马在那里立的从容,也不多说一句废话,于是,那快刀头领握紧手中的刀,朝着书生问道:“再问一次,阁下退,还是不退?”
苏钰立在山坡上,不敢再往前一步,担心她再稍稍一动,那几千把弓弩便会霎时间,将大奎和书生射的千疮百孔,看着那快刀头领眼中,已经有了森森杀意,苏钰赶紧扯着嗓子朝书生和大奎喊道:“你门走啊!快走吧!”
书生见苏钰焦急,第一次,不愿意听她的“指令”,望着苏钰,决绝道:“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活生生被人抽干鲜血。”
这话听的苏钰鼻子发酸,书生和大奎隔了迢迢千里,急匆匆赶过来,不知道几天几夜未曾合过眼,快马行军,所带的兵将也必定不会太多,面对如大几千人的队伍,苏钰有些心急了,只怕是书生大奎不肯撤退,死的便会是他们了。
苏钰扭过头,看着那带有杀意的快刀头领,赶紧道:“唐折不会让你杀他们的,你快放他们走。”
那快刀头领不为所动,定定道:“世子大人不愿意做的事情,我等做下属的,自然要为他去做,待世子大人大业成了,也必定会原谅我等的苦心的。”
苏钰一听那人淡漠的话语,心头火气一盛,一抬手,掏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刚要朝那快刀头领的头上砍去,却见周遭架在弓弦上的箭锋,纷纷挪动一下,齐刷刷的朝向了书生和大奎的方向。
向前刺杀的匕首又停了下来,苏钰的手心有些发抖,若她有所行动,她知晓就算是杀了快刀头领,书生和大奎,也已经**出去的乱箭夺了性命。
所以,她此时不再敢动,也不能再动了。
收了手,苏钰压下难以平静的心头,望着书生和大奎的方向,哀求道:“你们走吧,为了小折,我也甘愿去京城。”
骑在马上的书生听到这句话,似乎再也崩持不住了,本就带着病气的身体经历这一番焦心颠簸,胸腔翻涌一瞬,眼前一黑,脸色苍白的在马上摇晃了几下,要不是有身边那握着弓箭的孩子搀扶一把,估计早已经跌下了马来。
书生的身体苏钰清楚,书生的心,苏钰也清楚,虽然沦落如今境地,但是苏钰感觉,心头还是暖暖的。一直以来,她更倾向照顾于孩子气的唐折,对书生的关注单薄了些,是应为她知道书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他自己正确的见解和主见,书生是他们几个里面,最让她省心的人,却不代表,她心里书生的地位,会低于唐折。
见到书生如此,却依旧不肯退步,苏钰再次哀求道:“我求你们了,快走啊,走吧!”
书生挣扎着,将脊背挺直,看着苏钰,仍旧摇了摇头,“我们那年春天走了八里路才寻到一处桃园,结拜的时候发过的誓言便是期望同生共死,如今要想你被带走也可,除非我死了。”
苏钰心疼的难以呼吸,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几步跨到山坡高处,抬起手中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朝着那快刀头领和书生大奎道:“你们一个放行,一个撤退,若都不肯,我便现在用这匕首抹了脖子!”
如此一下子,不仅是书生大奎急了,那快刀的头领,也有些神色发慌了。
苏钰看着两方人群,刀子抵在脖子上,稍稍用了几分力道,将之前被那划的地方,重新添上了一道血痕,仿佛稍稍用力,便会见颈间血脉完全割断,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书生心有不忍,动摇着向后退了一步,那使快刀的头领,也摆摆手,暂时将周围的弓箭手,撤去了大半儿。
脖颈间有些火辣辣的,看看书生大奎不甘于心的眼神,知道他们放心不下她,知晓就算是她被关在了京城,他们两个也会想尽办法,前去救她出来。
那样的话,是多么的危机四伏。
再看那看押她的快刀头领,苏钰又想着,这人也好,魏念程也好,竟将她看的如此重,可见她对于魏念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