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蹲在三个街区外,他的耳朵上插了几根银针,他在监听一间古董屋里的动静。
怎么没声音了?他微微皱眉,正欲仔细听时。
“听风术?不错啊兄弟。”冷笑生突兀的响起,黑袍人心头一炸,就地一滚,从衣服袖子里掏出一颗烟玉,朝面前一砸,趁着浓重的烟雾彻底隐藏自己的身形。
“驴打滚?”戏谑的声音继续跟进,在黑袍人耳边挥之不去。
“去!”齐涵指尖有一点深邃的莹蓝,他一脚踹倒黑袍人,手指正欲按上去。他愣了一下,黑袍下面是一张白色的笑面面具。这个面具有点眼熟啊,齐涵撇撇嘴,继续手上的动作。
“吱呀。”门被推开了,齐涵将那不知死活的黑袍人扔在了地上,摘下了青面獠牙面具。
“搞定。”齐涵朝老李子竖了大拇指。
张衡面带微笑,心里却暗暗捏了把汗:“那么远的监听的人这么快就给绑了过来......而且这手法......”他不禁看了一眼那绑人的手法。
“道长,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您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齐涵对这个问题感觉有点意外,“我是这家古董店的伙计啊,以前是送外卖的。”
“那你这绑架的手法是......”张衡吞了口唾沫。
“啊,是这样的,”齐涵展眉一笑,“我们刚到这边来当驱鬼人,遭到很多人反对,经常有人半夜来这边扔东西砸东西。于是我把那些捣乱的人都擒了下来,开始会喊人带回去,后来懒得说了,就全都绑在门口,等天亮了就被别人领走了。”
“这得绑了多少人啊......”张衡喃喃道,“道长空有一身修为,都浪费在和这帮世俗小人身上了,不觉得可惜吗?”
齐涵笑了笑,他伸了个懒腰:“什么浪费不浪费的,他们是世俗小人,我也是嘛。小打小闹罢了。”他拍了拍张衡的肩膀,进里屋去了。
老李子坐在椅子上,表情有点阴晴不定。
“怎么样?我刚才说的您考虑好了吗?”张衡目送齐涵离去后,重新坐了下来,直视着老李子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劫难降临?”老李子还是犹豫。
张衡轻叹一声:“我不是给您看过了吗?”
“奇门遁甲,处处死门。”老李子嘴唇嗫喏着。
张衡微微点头:“这种天机我不能说,说了要折阳寿,只有您这种局外人才会没事。”
老李子痛心的拍拍手掌,唉声叹气。
张衡看老爷子这般反应,只能好言劝到:“您也别太难过,不能避免的只能试着去接受......”
老李子一瞪他:“谁说我心疼这个了?我是在心疼你的钱,小伙子,你知道请这个人出山要几位数吗?”他比了一个九的手势。
“你!”张衡一时语塞,“劫难当头,您居然在意的是金钱?”
“我们跟你们不太一样,我们这些信道的,自己开心就好,哪里管什么劫难不劫难?”老李子悠悠点燃一根烟,“再说了,劫难当头,你居然在乎这点钱?”老李子原封不动的把这话饭返还回去。
“还请您不要羞辱我,道长虽修为高深,但还没到非请不行的地步。”张衡扶了扶眼镜,语气也有些恼怒。
老李子却笑了起来:“那你可错了,就我看,你那局并不是破不了了。”老李子面庞隐在烟雾之中,显得眼神迷离飘忽不定。
张衡一愣:“什么意思?”
“年轻人,你的遁甲离你祖宗的程度差的还很远啊。”老李子喝了口茶,“慢走不送。”
张衡冷笑一声:“你会后悔的。”随即摔门而去,姑娘看了看老李子,也跟着出去了。
“其实你没必要代替我拒绝,我可以去的。”齐涵倚在门上,开口道。
老李子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喝了口茶。最后捶桌长叹:“影帝啊。”
门外,张衡所有不屑愤怒的表情全部消失,浮现的只有平淡,他看了看自己顺来的玄武,失笑道:“这两人真有趣啊。”
“真的有无相之卦吗?”姑娘开口了,她的声音很空灵,她微微歪头,很长的一绺长发垂了下来。
张衡想了想,笑了起来:“也许真的有吧。”张衡轻轻拨动玄武下方的一个东西,整个玄武开裂了,随着拨动的方向,玄武也裂成了不同模样。
“老爷子在这玄武壳上动了手脚,是给谁看的呢?”张衡轻敲在龟壳上沉思道。
“张衡你看,”姑娘遥遥指着天边,“云起了。”粘厚的云从天边升起,滚滚而来,像是潮汐。
“是啊,云来了。”清朗的声音响起,张衡回过头去,身着道袍的青年站在门口,大风卷起他的衣袂。
“我跟你走。”齐涵扬了扬手。
“哦?”张衡反而笑了起来,“道家人遵从的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道家追求的是跟随自己的本心,我突然想拯救世界了,不行吗?”齐涵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