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傍晚空气微凉,一阵晚风袭来,冷飕飕的温度卷过她的身子,夏忧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她在不久前接到个陌生电话,对方说要和她谈她妈妈生前的事,态度很强硬,好像抓着妈妈什么把柄似的,居然撂下如果她不在半小时内出现,便会把手头资料公之于众的威胁话语。
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不像是无聊人士所开的玩笑。
离开酒店的时候,因为匆忙,只顺手带了电话。t市的路她不熟,胡乱找寻下,终于来到了对方通知她的酒吧。
她随着服务生进入酒吧,按照电话中的指示,走到了最靠近里面的位置,四个座位都空着,显然电话的主人还没有到。
服务生递来酒单,一个人的静默让她体内的惶恐攀升:“随便来点什么,只要快就好。”
很快,酒送了过来,她为了压惊,仰头大口喝了下去,辛辣的酒气刺激的她泛出了眼泪。
原来,之前心中的难过和想要借酒精忘记的,不只是陌生人带来的讯息,还有那个被她匆忙挂断的、狼狈不堪的电话。
她根本不知道手中酒杯里盛的是什么品种,才只不到一会,头脑就有些混沌起来。
恍惚中,仿佛看到幻影,影像中的男人,有着令她抑制不住惊艳的容貌,尤其是他的眼,魔魅勾人,噙着邪气和妖冶,好像在不屑的嘲讽着世间的一切。她几乎有种在他身后看到一对丰盈的黑色羽翼的错觉。
晕眩的感觉迅速蔓延,蔓延,直到将她的神志全部碾碎……
海岛别墅内。他掀开被子下床,大剌剌的左右一拨,拉开了密合的绛红色窗帘,明晃晃的阳光顿时射入他好看的眼瞳,将他光裸的身躯镀上一层浅金,显示出匀称清晰的肌理。
望着玻璃窗外那郁郁葱葱的山林和远处的碧海波涛,浓重的眸瞳中逐渐溢满冷酷,他一个用力,推开了面前通透明净的落地窗,一阵沁凉的海风袭来,吹拂起他的额发,露出坚毅冷峻的眉峰,他转头,看着床上沉睡的女人,脸上是残忍的平静,还有,若有似无的期待。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久违的电话,他一直在等待着这天,等的都快要望眼欲穿了。
早上的时候,凌雪彻的头脑就有些不清楚,他的鼻子异常敏感,t市此时正是花粉肆虐的季节,这对他脆弱的呼吸系统来讲是个严峻的挑战。
他的毛病很特殊,只要吸入过量花粉,就会有全身发热、高烧不退的症状发生。因为这个顽症的存在,所以一般花粉漂浮的日子,他都是闭门不出的。
这件事,是他的一个秘密,除了他的经纪人和主治医生,没有其他人知道。
“夏忧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她人?”坐在保姆车里准备到拍摄地的林国栋,见凌雪彻和楚怜心上车后问道。
楚怜心觉得事态不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见过夏忧,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呢?她吞吞吐吐道:“她昨天晚上有打过电话”她慌张的抬眼瞅了眼凌雪彻,“给雪彻但没说什么事就急匆匆挂掉了。”
凌雪彻一惊,投向她的眸光中噙着明显的质疑。
此时,林国栋的电话响起,看了眼手机,脸上泛起显而易见的惊异和一丝难掩的喜悦,他焦急的按下接听键:“静儿,你怎么”
“夏忧在我这里,想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就马上来‘天路’,你想见的人会在这里等你!”
他额上冒出冷汗,刚想说什么,对方却挂断了。愣怔一下,连忙吩咐司机:“我们去海岛,现在,立即,快!”
司机虽诧异,却听出他的焦急,也不好问什么,马上发动了车子。
凌雪彻不禁疑惑,心中腾起莫名的不安,他好像隐约在刚刚的电话中听到了夏忧的名字……
车子在狭窄的山道上顺势盘旋上行,终于停在了一栋幽静雅致的院落前。但此刻,因为之前的怀疑和不安,凌雪彻并无心欣赏此间美丽的海景,在林国栋马不停蹄的下到车下,他亦跟着走进别墅里。顺着华丽扶梯笔直的望上去,楼梯前方的主卧室门前斜立着一个半裸的身形,不过是在腰际围拢了一条浴巾,此时,从他身侧玻璃窗内照射进的绚烂朝阳在他脚边投下个狭长暗影,林静恣意倚靠在楼梯扶手上,冷漠的看着止步在楼下气喘吁吁的父亲,如同对着一个陌生人般的态度:“想见她的话,跟我进来吧。”说着,便漠然转身,推开主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凌雪彻的呼吸恁地变得困难,眼眸直直的盯着远处的某点,那是主卧室内的茶几,上面搁着的是夏忧的衣服,是她昨天穿来剧组的连衣裙,那样特别的荧火色调,真的很少见……
他咬牙握紧了拳,眼中仿若有火焰迸射,急促抬脚,迈上了楼梯胳膊却在这时被人用力拽住。
他愤怒的想挣脱,楚怜心却死命抓住不放手:“这是导演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吧?”看到他眉宇间的波动,她迟疑的小声试探,“我们没有立场不是吗?”她也看到了那件连衣裙,所以更加不能让他离她而去。
他挣扎着,一把甩开她的手,之后气郁的坐进客厅沙发,整个人就此懊丧的陷入身下的软垫中。
她心惊胆战的跟在他之后小心翼翼的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
他突然狠狠的抬眼,死死的盯住她,好像在看一个深恶痛绝的罪人:“你为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