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雷过后,白灼自此被神族除名,成了半妖半神的野路子神,之所以说她是神,是因为天生天狐血,永远不可改变,但却不再被神族承认。
神族堕妖,乍一听起来凄惨至极,可对于白灼而言确是再好不过的事,从此逍遥世间,再无神族律法约束,有些事情不必再暗地里做。不过也不是毫无缺点,北岳令更难偷了,还要提防着天域的追杀,也有些麻烦。
回到狐灵山脚下,心里感慨良多。狐灵山依旧是从前的狐灵山,依旧钟灵毓秀,仍为人间乐土。白灼伴着花香鸟语重新踏上故土,一步一步往山顶走去。路上遇到许多雪狐族人,不过因其容貌的改变,身上气息的改变,族人已经认不出这个雪狐一族的宠儿了。大家见到她,或好奇,或被她身上天狐的气息所惊摄。
如今还能一眼认出她的,也就是她的父母兄姊。
看到家门,白灼顿了一会儿,倍感亲切也倍觉酸楚。这个凡尘中的家,尘世中的家人,她甚少见,可却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也正因为温暖,她也不敢贪恋,她自知自己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灾星,如今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白灼悠悠进了家门,大哥正在院内舞剑,白灼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痴迷于神兵的大哥,剑光如霞,剑气肃杀,一招一式华丽大气,却也霸道凌厉。
许是太过入神,白钦义过了许久才发觉了站在旁边默默看着他的陌生女子,微微一愣,盯着白灼看了半晌,才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印雨?”
白灼回过神来,藏匿住脸上的悲伤,展露笑颜,“哥,是我。”
晚上,白灼与家人围坐一堂,依旧如从前一般热闹,对于上次白灼逃婚一事,她的容貌改变一事,族长只字不提,只问白灼最近在外过得如何。问及这些时间在外面的细节时,白灼微微沉下眉眼,只说在外除魔卫道,其余一概不提。家人看她神情如此,自知所谓除魔卫道不会如此简单。白灼向来行事神秘,这些年在外面做了什么,受了什么委屈从来不与他们说。问与不问,都不会说出口,家人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女儿啊,我们是你的家人,若是有人欺负你......也跟我们说说啊,我们也......”
白灼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对母亲说道:“娘亲啊,这世上还有谁能欺负得了女儿我啊?如今女儿是万妖王啊。”
“什么?!”众人惊了,族长更是惊得直接站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白灼:“印雨,这话可不能乱讲的,万妖王是什么人啊,她......”
说到一半,族长突然愣住了,对啊,万妖王是什么人啊?五百年前上位的万妖王,不正是个绝美的狐妖吗?而她的女儿,行事诡秘,终年不在家中,在外面做什么也不得而知......
大家都沉默了,只神情复杂的看着白灼。
想不到女儿竟是万妖王......
想不到妹妹竟是令妖族提之色变的万妖王......
想不到她竟是......
白灼微笑着看着她的家人,有些苦涩。她甚少回家,不与家人有过多沟通,她的所有事都几乎瞒着他们,她倒霉,她害怕家人跟着一起倒霉,她怕背后那一双看不见的黑手找上他们。如今也无所谓了,反正那个人对她知根知底,白灼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白灼尽心藏着掖着的那些秘密,在那个人眼里都不是秘密!她的行动,那个人了如指掌!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瞒着那么多事?何况,家人知道了又怎样?反正他们也马上就要忘记关于她的一切了。
“爹,娘,大哥,二哥,姐姐”白灼一个一个看去,众人心里都咯噔一声,白灼的眼神......
“印雨今日回来与你们道别,今后怕是再也不会见面了!”白灼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勿念!”
白灼起身,郑重看了大家一眼,转身,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印雨!”
白灼身形一闪,身后亲人的呼唤被猎猎寒风掩去。她没有直接离开狐族,而是先来了烈雪峰狐冢,雪狐一族世世代代都被葬在此处。烈雪峰地如其名,终年烈雪,猎猎风声中,白灼仿佛看到了雪狐先辈们或叹息或微笑或仰天长啸。
白灼静默片刻,跪于雪地中行了个大礼,神色冷肃,“白灼不肖,雪狐一族出了我这么位灾星,不日可能会为雪狐一族带来灭顶之灾,白灼在此恳请各位先辈助晚辈一力,助雪狐一族度过将来的灾厄!”
再抬起头,眼前已站了几位雪狐族的亡灵,看气度应该是雪狐族仙逝的族长。
“你是如何知道雪狐一族将有灭顶之灾?”
“直觉!”
几位仙逝的族长盯着白灼看了许久,其中一位拂袖道:“老夫数千年前就已推算出有朝一日雪狐一族将因为某个上古神兽而灭族,原来那只神兽竟是你这么个小丫头?”
白灼愣住了,数千年前?命运早已注定?
不过须臾,白灼恢复了冷肃的面孔,道:“既然前辈推算出来了,那前辈也应当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要如何做?”
“惑天道,改命格!”
“你是......天狐?”
白灼不置可否,几人相互对视,点点头,“如何改?”
“前辈的死期早就已经过了,我需要与雪狐一族生者同等数量的亡灵。雪狐灭族之日,我便偷偷将你们的死期改换为他们的死期,而他们则会按照没有我这只神兽影响的轨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