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冷水淋在头上,卓越一个激灵,睁开了眼。他想要坐起来,却发觉双手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刚要大喊,就发觉嘴里被塞了一枚胡桃。外面还用丝巾缠着,想说话而不可得。
身体倒伏在地,脸贴着冰凉的地面,非常的不舒服。他奋力地挪动身体,想换一个姿势。刚要动,屁股上就被狠狠地踢了一脚。
“老实点,惹恼了爷爷,一刀剁下你的狗头!”
声音非常粗鲁,也非常陌生。
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会被绑架?
在脑袋极速运转之下,回想起被绑前的一些事。
占了飞龙岭,打开瓶口峡。茶炉太尉不战而走,他以署理岭南节度使的名义组织所有流民以“返乡救国队”的名义,夺取除了城邑之外的村镇。一旦夺取了这些地方,孤城也就成了无源之水,瓦解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粉三太子的百姓不仅要供养着伪粉国一众贪官污吏,还要供养西教寺院的一些神棍。负担远比大安朝重得多。平日在伪粉的淫威下,敢怒不敢言,一旦有人挑头闹事,立刻就像星火燎原一般纷纷“暴动”起来。
他的“复国大业”还没有进行到一小半,岭南道已得的土地,就已经丢失了大半。把守关隘的守将在卓越由军到民的攻势下,降的降,势如破竹。照这个速度,应该很快到达石羊城。
卓越没有了掣肘,安排起军务格外的得心应手。军务之余,就带着亲兵一起去各军防区巡逻。
这天,在去往豹韬卫防区的途中,却发现一伙穿着大安朝士兵服的人正在调戏良家女子。他带着亲兵上去喝止。
几个兵痞吓得逃之夭夭,卓越就想问明这些士兵的来历。吩咐几个女子上前回话。哪知道一个女人趁这个空,突然把一个香荷包打在他脸上。
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醒来以后,就被捆成这个样子。现在想起来,那可能就是针对自己演的一出戏。什么兵痞什么良家女子,根本都是敌人假扮的。
就听有个人对话。
“抓来这个白面书生有什么用?不入一刀……嘿嘿!”
“有指挥五路大军打得我大粉国义军落花流水的白面书生吗?说话不经过脑子,一刀杀了他,拿什么跟大安皇帝谈条件?”
“也是,不如就用这狗将军的命,换大安皇帝退位,岂不是事半功倍?”
“你是脑子进水还是天生白痴?你以为他会值这个价码”能叫大安国皇帝下令让出岭南道和瓯建、豫章这三个道,就好不错了。”
“这么说,他还是一个香饽饽了,是不是该好好的供着?”
“这个,上面倒没有说。虽然不能要他的命,但是不包括叫他受点活罪。砍掉他一只胳膊或一条腿,还是可以的。”
卓越心中一凛,虽然敌人不会马上杀死他,但真的要弄残了他,以他现在着状况,还只有乖乖地受着。
就觉有人踢了他一脚,正好把他踢得转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笑得非常猥琐的士兵。他们身上虽然还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安士兵服,但全身上下,哪里有一个士兵该有的严肃与冷峻?
头盔戴歪了,号坎(古代士兵常服)口子也没有系好,一个一连麻子,嘴斜眼歪。一个满头的癞痢,看起来格外的恶心。
唉,我卓越流年不利,居然被这两个下三滥羞辱!
他心里叹息,但脸上却没有带出来,相当平静的看着他。
“小子,”那个歪嘴的士兵道,“听说你会作诗填词,还玩什么‘独占花魁’,欺骗了我们两位公主的感情。本大爷格外的不爽。早就想修理你一下,但念在你是读书人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
卓越无法开口,也只能看着他。
“有两条路,只要你胜了,我们就会放你走。一条是跟大爷我赛诗,只要你都对上了,大爷马上就放了你。如果对不上,立刻把角落里那个马桶扣到你头上。”
说完之后,示意那个癞痢头说。
瘌痢头说:“听说你你武艺高强,爷爷不服,想和你比比。只要你打得过爷爷,立刻放你走。如果输一招,爷爷就刺你一刀。输两招,就剁你一条腿!输了三招,对不起,爷爷只好给你执行宫刑。免得你再去祸害女孩子!”
卓越静静地看着他们,真希望他们给自己说话的机会,能说话,就活了一半。
谁知道他们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忘了,也不给他解开封嘴的丝巾,就直接给他下最后通牒:“你是和我比对诗还是跟他比武?……不说话啊,要不要我替你选?……哇塞这么自信,要不要先和大爷比作诗,再和他比武?……你真有种,这都敢答应。不过,大爷条件变了。作诗答不出来,先扇耳光。比武打不过,刀枪无眼受了伤可别怪我们!”
卓越看着他们,眼神里略带讥讽。这种比试,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输,还比什么?
果然,那歪嘴兵说一句:“原本好无聊,必定不轻饶。下两句该你了!”
卓越闭上了眼睛,索性不瞅他们了。既然落在他们手里,要杀动刀就是,费那个脑筋干什么?
啪!
他早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贼,居然敢瞧不起本大爷!在这里,不是吹。如果说本大爷作诗敢认第二,谁敢认第一?以后学谦虚点,知道吗?”
感觉到一丝血珠从嘴角流下来,卓越睁眼看了看他。眼神中仍然是一阵讥讽。另一个瘌痢头提着一把匕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