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被大刘摇起来的。
他把一杯冰水放在我面前说:“这么冷的地方你也能睡出一身汗,牛人。”
我觉得胸口像压着一颗巨大的石头,而且嘴干的要命,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两口也没见明显的好转,靠着沙发背又坐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问他:“你什么时候起的?”
大刘看看手表说:“有半个小时了,怎么了?”
我问他:“我有没说梦话什么的?”
他摇摇头说:“没有吧,我是没听见,起来看你睡在这里,还怕你冷,本来想拿床被子给你呢,看你出了一身的汗,估计也用不着。怎么了?真梦到鬼了?”
他说到最后,眼里带着一点戏谑的笑,让我不舒服,所以也没多说,把杯子里水一口气喝光说:“现在时间还早,我回一趟家里,天黑前过来怎么样?”
大刘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然后从宾馆出来,打了出租往家里走。
三爷还没从那座凶宅时搬出去,我回去时,他就站在屋门口,眼睛看着外面,每逢一辆车从这条路上走过,都像可以直接越过他家的院墙,然后直冲正门口的他一样。而他本人也想是一个幽灵,本来一米八的个头,现在看上去非常的单薄,好像是一夜之间就瘦成了这样似的,头发已经比我前几天见到的时白的更多,人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他周身都像围着一股风似的,吹起了衣角。
整体看上去,三爷像站在另一个世界,然后冷眼旁观着院里和院外的一切。
院子的门开着的,他一直站着没动,看着我下车,走进去,然后淡淡地问了句:“回来了?”
我觉得气氛好像一下子就变的特别压抑,尤其是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那个柳树说:“三爷,小瑶现在还出来吗?”
他摇头说:“不知道,她就是出来我也看不见了。”
难道三爷经过上次的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连小瑶都看不到,那这里的其它鬼他不是也都看不到?这样看来,他真的要快些搬离这里才行,人们已经习惯用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如果知道自己身边有很多的东西,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内心的恐惧估计只有自己知道。
打个简单的比方,你每天听到屋里有人走动,你所有的东西都有别人动过的痕迹,而且时常感觉到他们在做某些事情,但是却一点也看不到,会是什么感受呢?
他没有把我往屋里让,我也不想进他那间又黑又闷的房子,两个人就站那么站在院里。
三爷问:“你回来有事吗?”
我想了想说:“我想问问小瑶以前的事情,或许你也知道,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我跟小瑶以前是什么关系?”
三爷往柳树上看一眼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问:“知道什么?”
三爷说:“小瑶是你三世的媳妇儿,你轮回十次,她做了你前三世的媳妇儿。”
这个事情我听李平道长讲过,但是我压根不认为这是真的,或者根本就没往心里放。
就算是吧,在生死轮回里,我有娶过谁,但是那是从前,我也不记得,现在生命重新开始,我又跟韩个个在一起,怎么梦里两个人会吵起来?
或许这只是我自己脑子里揣测出来的东西,实际上跟她们两人并没有关系。
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很鲁莽,本来就没有的事,自己不过做个梦,就把一人一鬼扯到一起,还把自己囊的半死,简直是越来越疑神疑鬼了。
又往三爷身后的房子里看了一眼说:“三爷,你不是要搬家吗,先去我家里住着吧,这里现在也热,你连个风扇都不吹,多闷。”
三爷皱着的眉头一点都没舒展开,眼睛盯着外面路上直直冲过来的洗车说:“还没到时间呢,不着急。”
说完这句他就转身往屋里去,并且顺手把屋门也关上了。
无奈我只能先回家。
上次从嵩山回来,也只在家里呆了一个晚上,并且只顾为着韩个个的婚事难过伤心呢,连跟我爸妈好好说次话都没有,所以他们看我回来,我妈就忍不住说:“一明,你说你一回来就往外面跑,老是叫你爸我们俩个担心,这出去了几个月,回来安生在家呆几天不行吗?”
我笑着说:“担什么心,我都这么一个大人了,再说还有好消息跟你说呢,个个没事了,我们又好了?”
我妈一愣,脸色就变了:“一明,我跟你说,她就是再好,结了婚也是别人家的人了,你不准给我胡来,你就是这辈子打光棍,你爸我们两个养你,但是这破坏别人家族的事,你要敢给我做,我,我跟你爸就死给你看。”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我只能说:“放心吧,你儿子你还不知道,被人打折腿的事我也怕着呢,不过,个个她并没有真的结婚,所以我们两个好根本不是什么事。”
我妈更是迷糊,也不管手上正粘着的面粉,拉着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还不是真的结婚?婚姻还有儿戏的不成?”
真后悔一回来就把这事跟她说了,现在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忙着找了个借口,快速回屋里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也顺便带了两件,再出来时我妈已经把晚饭端了出来。
我看了看时间才下午六点多,还很早,夏天一般是八点多才会天黑,而且我们家吃饭好像从前都是七点才吃,今天怎么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