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个个推门进来。
我一时有些尴尬,因为大半夜的跟柴菲菲在这里聊天,怕她误会。
但柴菲菲却非常自然地说:“好,就免费给你们两个小朋友讲个故事,让你们看看什么是老女人的经历。”
这句自黑的话,成功地把尴尬转移了。
原来关于这六字菩萨心经还真有一个故事,说的是很早以前一个老太太,无儿无女,老伴也在不幸中去世,一个人非常愁苦,每天住荒山上,吃不饱穿不暖,觉得生命特别没趣,特别苦,突然有一天观音菩萨经过此处,看到了她,就教了她这六个字,让她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念。
这老太太以前基本每天晚上面对寂静的夜都陷入无边的孤独里,现在终于有事做了,她就找来两个大碗,一个碗里装上豆子,每念一句就把一颗豆放进另一个碗里,日复一日,她竟然慢慢不觉得自己苦了,最神奇的是那些豆子到后来,根本不用她再用手去捏,而只要她念一句这六字真言,豆子就会自动从一只碗里跳到别一只碗里。
而且每当夜晚她念起心经时,她的房子周围就会被金光笼罩,俨然已修成正果。
柴菲菲说完好久,我跟韩个个还傻傻地盯着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三四岁,再听妈妈讲小红帽的故事,不过这里的小红帽换成了菩萨心经而已。
韩个个追着问一句:“那后来呢?”
柴菲菲说:“后来我就把这个故事讲给一对帅哥美女听了。”
说完自己又发出爽朗的笑声。
韩个个没有笑,认真地说:“我也要学这个六字真经。”
说着又把头转向我说:“向一明,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竟然都没向我汇报?”
这样忽冷忽热的,让我很受不了,不知道她哪一句说的是真,也不知道哪一句是假,更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不过柴菲菲也趁这个机会出去了,留下韩个个跟我重新陷入尴尬里。
想了想还是说:“你不是要学那什么经吗?来,我教你念。”
说着就把佛珠拿出来放在她面前说:“你看,一共就六个字,这佛珠上面都刻好了,我就是在晚上跟那些鬼打架的时候看到这上面的字才跟着学会的,都没来得及汇报给首长。”
韩个个看了看我,没说话,躺到我病床上说:“休息会儿吧,我想天亮回家了,真的好累。”
其实这时候已经接近天亮,窗外的天空开始发白,白色的光透过玻璃投进病房里跟里面的灯光交替混合,没有更明亮,反而让一切都显的有些朦胧。
起身把窗帘拉上,又给韩个个掖了掖被角,自己在另一张空床上躺下来的时候,其实没一点睡意,转脸看韩个个,她正背对着我,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以前我在南方,她在老家,那么多年都是靠通讯工具联络,现实里相处,每年也就是那么一点时间,除去每年过春节,我回老家,就是韩个个偶尔会休假跑去南方玩几天。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像今天一样相对无言,互不信任,这大概也是异地恋的弊端吧。
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转脸看韩个个仍然在睡,大概是真的太累吧。
我没打扰她,轻轻起身把外衣穿上,打开病房的门就看到柴菲菲在护士站不知道跟一个小护士说些什么。
我往反方向走,先去了趟厕所,出来以后就着水龙头里的凉水洗了脸,水冰冻刺骨,从窗户缝里挤进来的风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回到病房时,韩个个也已经起来,正扒着窗户处不知道在看什么,我边问她中午想吃点什么边往窗边走。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飘起了雪花,很细小的雪落在窗子上很快就化了,往外面看,路上和房子上也只是湿润了一点,还没有一点白。
韩个个现在的精神和心情似乎都好了很多,带着点欢快地说:“我们出去吃一顿好的怎么样?”
我摸着自己的口袋没敢说话,身上真的没剩几块钱了,来来回回的折腾,连银行卡和身份证都丢了,这些都要回到家以后才能补,现在我们两个人基本都没钱,我还在愁我们回家的路费呢。
韩个个看了看我的脸说:“怎么了?没银子了?”
我连忙接着她的话说:“还是自己媳妇理解我呀,你说咱俩出来也这么几天了,真是经历生死患难的,想想能这么呆着,就是不吃饭都饱了。”
我想回到从前,所以既是现在开一些玩笑并不算特别合适,但还是想把气氛尽可能的搞轻松一点。
韩个个也没有再纠结,歪着头说:“得了吧你,装的再真也装不满肚子,我就不信你不饿。”
想到刚才在护士站看到的柴菲菲,就跟韩个个商量说:“要不咱,不然咱们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呢,我更舍不得你饿肚子。”
韩个个笑着把自己的外套穿上说:“好呀,咱们一起找她去,只借路费就可以了,再敲她一顿午饭才行。”
两个人出了病房的门也往护士站那里走,柴菲菲却已经走了,向值班护士打听才知道了她的病房。
只是我们找到病房的时候,她仍然不在里面。
这下可好了,怕真是要饿着肚子了,而且还得步行回家,大昌市到我们家里少说也得大一百公里,这么走回去,到家两个人都要挂了。
正站着郁闷,却看到付兵和柴菲菲一起从电梯口里出来,看到我们就笑着过来说:“刚出去看了一下,现在雪还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