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黄昏时分,悠悠的铜钟鸣声响彻在街道上,传遍公园,路上,碌碌的行人,匆匆的赶路,夕阳西斜,一抹橙色透亮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脚边,他神色安详,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仿佛熟睡,盖在脸上遮光的报纸记录着最近的新闻时事,报纸不贵,一份三角。
但是这个年代,报纸已经成了落后的新闻媒介,信息的传播速度远远慢于各式各样的新型通讯设备,现在还看报纸的,除了年纪大的老人以外,也不剩下多少了,“咕咕,咕咕”几只鸽子漫步在喷水池周围,享受着人们送来的免费谷粒,一份闲情荡漾,恬静的环境,与路人的忙碌,对比鲜明。
这钢筋与混凝土构成的丛林中,鸽子们活得远比人们惬意,因为它们容易满足,没有过大的yù_wàng,也就没有过多的追求,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杨俊生打着哈气,拿开遮面的报纸,眼角噙着泪水,悠悠转醒,又是一个哈气,他站起身,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扭了扭臀部僵硬的大肌肉群,活动着疲倦的筋骨,第九区的街道依然平静,平静的让你觉得它平凡,甚至有些平庸,不得不说,是一个十分适合养老的三线城市。
明清年间,这里南船北马,五衢通航,京杭运河的穿城而过,使得淮澜市的发展达到顶峰,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航运的速度已经满足不了现代化的需求,渐渐地,淮澜市的发展缓慢了,正是这种小城文化,让许多人觉得安详,舒适,正如生活一样,适合养老。
“嘀嗒,嘀嗒。”一些细而小的声音传入耳目,一阵并不瓢泼的雨,下的淅淅沥沥,虽然不大,却很密集,很快就透湿了杨俊生的外衣,他迈开双腿,朝着一公里外的住房奔跑,每一步都很匀称,步伐拉开的不大,看着很是矫健,行人们也都带上帽子,躲到屋檐下,避免雨水的侵扰,不然感冒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杨俊生的呼吸频率固定、均衡,每一次呼与吸都把持着节奏,这是他在部队里被训练出的习惯,即使因故退役了两个月,他依然保持着在部队里的习惯,每天七点准时起床,生物钟早已被钢铁般的规纪调教的十分适用
简单的吃一些豆浆油条,或者是辣汤加上牛肉包子,亦或是一碗让你赞不绝口的回归肉盖浇面,多炸红椒的那种,确是酣畅淋漓,然后慢跑热身,锻炼身体,保持素养,规律化作息,杨俊生人不在军营,心却永久的留在了那里。
今日,他依旧如此,到公园里坐一坐,读一份报纸,兴起时买上一包自助鸟食,喂一喂可爱的鸽子,晴天的阳光照在人脸上,直迷了瞌睡人的眼。遂闭眼休憩,等待黄昏时的钟鸣将他唤醒。
然而,睡眠中的人终究会梦醒,他杨俊生也不例外,再睁开眼,眼前的云雨不在,街道不在,行人不在,万物消退,独留下一份虚空,他眯了眯眼,用手扶住胀痛的脑袋,一阵阵晕沉的感觉,像是一辆货车撞击了超市,货架上的物品抛飞,散落一地,杨俊生的思维也是这样,分不清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
“嘀嗒,嘀嗒。”又是这种嘀嗒的声音,梦中的雨滴也是这种音色,令人舒心,而又反感其一成不变,不过这回却是墙面上石英挂钟秒针一秒秒运动的声响。
西方古语曾记,“当时钟的分针与时针与秒针,三根针尖同时指于一点时,沉睡之人将会从迷梦中醒,不论梦的多沉沦,梦的多深遂,所以当钟摆置于墓地,亡者也将从黑暗中苏醒,从轮回的迷雾中回归。”
现实世界哪里有这么玄乎,杨俊生睁开微微充血的双眼,眼白中几根粗大的血丝交错,盯着苍白的天花板,还有吊灯,确立了自己不在公园,而在自己居住的高级公寓楼内,昨天淋了雨回来,脑子昏昏沉沉,冲了个热水澡后爬上并不柔软的板床就睡了过去,半夜又被友人叫去吃了一顿烧烤。
数瓶12度啤酒下肚,已然有些多了,宿醉的感觉,并不良好,甚至让他厌恶,杨俊生穿戴好衣服,将床上的棉被叠成一个豆腐块,四四方方,棱角分明,内务永远是最体现一个军人素质的,即使退役了,依然如此。
拉开窗帘,外面的太阳又快落山,日落东北,“我这一觉居然睡了一天,都快晚上了,当真是堕落。”杨俊生自我嘲笑道,要是在部队,点卯没到,那可是要加训练量的,“杨俊生,今晚加练一组体能。”教官的大嗓门似乎仍在耳边。
花上一些时间洗漱,打开房门,走出小区,太阳的余霞远在天边,还余下一点,对世间恋恋不舍,又无力的消逝,充斥钠蒸汽的路灯亮了,橙黄色的光芒穿透黑暗,代替太阳继续散发光明,路边的霓虹灯一扇扇亮起,绚烂的广告牌、荧屏吸引着下班人们的眼球。
人类的物质文明繁华,进而也就催生了人类对于物欲的追求,也就有了贪婪,恨自己不能掌控一切,所有资源据为己有
“玉露琼浆,永保安康,每日一瓶,强身健体,让你活到120岁。”看着电线杆上贴着的小广告,杨俊生感叹现在的保健品真够扯的,也就能骗一骗那些空巢在家的老头老太太,人类总想长生,为的就是满足自己的yù_wàng,纵然yù_wàng可好可坏,无法绕开的却是对于物质的追求与留恋。
这恰恰是人类奇怪之处,每一个个体都个性鲜明,有人唾弃物质却离不开物质,看着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杨俊生这才有一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