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愤女妖产生的浓雾似乎将所有人隔绝到另一个世界,排水沟的臭气、水淹过泥土后的气味以及爆炸后皮肉烧焦的味道统统不见了,周围只有无尽地灰色,似乎延伸到了世界的尽头,怨愤女妖发出幽幽地微光,与对艾尔弗下诅咒之时一脸嘲讽的她不同,它现在满面凄苦哀愁。
汉萨满脸惊恐地看着怨愤女妖,他张着嘴“啊啊”地挣扎,疯狂的摇头。
怨愤女妖冷冷地看了汉萨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是迪鲁村第一个受害人,曾经汉萨的妻子,我叫詹妮·达勒。汉萨曾经不是这样,迪鲁村本就位处内陆,偏僻贫穷,过去连领主从未对我们这个村庄感兴趣过,我们穷到不需要纳税,木板和茅草泥巴盖起来的住所,房倒屋塌连人都压不死,震塌了不过重新再建,所以浩劫也并未对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事实上,由于守着农田,地处又过于偏僻,瘟疫或是海啸都不能影响到迪鲁村来,浩劫当年我们还是个丰收年,日子比前一年闹旱灾的时候还要好过。”
布鲁姆先生似乎有点不耐烦,他催促道,“讲重点,快点说,可以吗?”
怨愤女妖看都没看他,自顾自地踱步般来回漂浮,“灾难中大难不死或许就是一种罪过,我们听说加加镇换了镇长,推行了某种奇特的奴隶制,不少讨生活的人自愿签下卖身契前往加加镇做奴隶,村子里虽然富裕了一部分人家,但能够作为劳动力的人口一下就锐减了;与此同时,一伙强盗开始四处劫掠,最终盯上了变得富有的迪鲁村,他们霸占了村子,杀死村里的老人,折磨手无寸铁的女性,殴打压榨劳力,没钱花就绑几个村民卖到加加镇还钱,我丈夫汉萨作为村长,他懦弱无能,拒绝反抗,还主动将我献给强盗享乐。”
女妖开始哽咽,但它很快控制好情绪继续说道:“为了取悦他们,在强盗侮辱我的时候,他甚至在旁边端茶递水,陪着笑脸,游说其他人也这么做……我被折磨了两年最终病了,我没有牙齿,不能控制自己排泄,被拔去指甲,剪豁了耳垂与舌头,身上到处是烂疮,强盗们厌弃了我,汉萨又开始对我的折磨,他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来打我,说我是他的耻辱,是……是荡……妇……汉萨保住了狗命选择和强盗头子勾结,他提出借着附近由过去人族教皇建立的某个聚居地为由,开始散布消息说那是迪鲁村合作的孤儿院,可以为物价可归的人提供工作或是庇护灾难孤儿,但事实上将所有来到迪鲁村的人都卖去了加加镇,汉萨甚至学会了一些魔法,找某位法师在他胸口上纹了某种法阵,在不肯与他合作的村民面前,用那个法阵召唤出水母来处死与他对着干的村民。某一天,他得到了合法的买卖奴隶的证件,喝得烂醉来到关押我的仓库,不断殴打我,最终杀死了我……我只想复仇,我很高兴那位红发的……红发的孩子能够为我报仇,我也很抱歉对他最重要的人下了诅咒,我只是太恨了,我得到了某种力量成为怨愤女妖,只要能够报复,情愿为此不择手段……”
“什么力量?”文森问道,“因为我骂你?”
女妖摇摇头,“不,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说……大约就是我的怨恨太深吧,总之很抱歉,你其实并未真的激怒我,而我却以此为借口折磨你的朋友……”
“嗯……”文森不好意思地踢踢地面,“其实,我的措辞也有问题啦……”
阿莱西老师似乎于心不忍,她抻了抻卢娜老师长袍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不然就同意女妖跟着我们,直到把汉萨交给罗科镇监狱之后。”
“校长先生的任务就是这个,我无所谓。”卢娜老师带上连着法袍的兜帽说道,“你可以跟着我们直到罗克镇,汉萨会被交由那边的监狱审判,当然,他现在没手没脚又不能说话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你不能附身汉萨,也别想着再去碰我的学生们,只能跟着我们。”
“谢谢。”怨愤女妖深深鞠了一躬,身体随着浓雾逐渐消散了。
花了一点时间,布鲁姆做向导,他们把汉萨和卡尔都带回了尔巴城,半路上卡尔在文森的背上醒来,后背上被汉萨水流中的水刃划得乱七八糟的伤口已经被艾尔弗用治愈术一点点修复了,只不过卡尔还是很虚弱,他的肿刚消去,就偷了学校的一匹马溜了出来,还被学校侍卫大叔发现了,放狗撵了他好远。卡尔沿途用自己以前辛辛苦苦存的积蓄以马换马,跑了两天一夜才勉强赶上。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哪儿?”文森挺好奇这一点的。
“护身符,”卡尔伸出手,原来,他自己手上也有一个,“只要在尔巴城附近,我就找得到你们,因为离得比较近嘛。”
“龙化魔法是什么?”艾尔弗对卡尔龙化后的招式以及特殊的魔力波动与招式都很感兴趣。
“亚龙人是龙神的后裔,龙化魔法就是让你更接近龙神,力量呀速度呀,还可以使用平时无法使用的魔法,巨龙族的龙化是完全的,亚龙人是局部,不然我就可以变身成一只大龙,直接喷火烧死那个诅咒你的混账。”
“魔力的波动很特殊,如果你没被骗吃下麻药,迪鲁村那你绝不会被抓住。”艾尔弗说。
“你能感应到我龙化后的魔力?”说了这么一堆话,卡尔似乎没什么精神了,把侧头看着艾尔弗,脸贴在文森的后脑勺上。
“能啊,”艾尔弗说,“倒是带路那个布鲁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