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孩子睁大着眼期待的望向自己,在想到以后她的一生疾病相随,康廷终是心生不忍。
“丫头,等你身体好些了,我让你父亲带你去我家坐坐。往后你要是哪不舒服,就让伺候的奴仆带着这块玉牌去府里找我。”康廷取下了腰间的玉牌,递给了锦姝。
锦姝接过打量,竟是一沁色玉牌,玉之上部有一带状绿色,隐而不彰,藏而不露,雕着的古字虽不认识,但锋发韵流、线条流畅,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康叔,这玉牌典当得了多少钱?”锦姝只气的收下了这“定情信物”。
康廷手里茶杯抖了抖,心里想到自家的玉牌多少权贵的眼馋之物,这姑娘……
“也就几个铜板。”康廷随意说着,有些害怕这玉牌真的进了当铺。
他的颤抖,锦姝看得清楚,别看这人一脸人畜无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是真的牛。
“胡闹,还不把这玉牌还给你康叔叔。平日里不知天高地厚就罢了,如今居然这般不识礼数。”
还没等锦姝继续纠缠康廷,赵驰就杀了出来,话语严厉斥责锦姝。
见眼前之人不过二十七、八,玉面华服,横眉怒目瞧向自己,又直接在外宾面前开训,锦姝推断这人多半是原主的亲人,却不知具体是谁,不敢妄自称呼,只得埋下头,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康廷连忙解围道:“赵兄不必教训锦姝,赠玉牌于她,只是防个万一。”
赵驰连忙摆手:“康家玉牌何其尊贵,怎能这般就给一个小娃娃。”
康家医术技压群芳,无论主家还是家族分支皆凭着本事名满于世,天下之人上至皇宫贵族,下至贩夫走卒,谁没个头痛脑热,但凡得了重病,又有几人不会想起康家。
再说康家之人妙手仁心,多年救人不计其数,施恩不求报又是康家家训,那些欠着康家人情的达官显贵,一心就想借着还恩的机会与康家结交,就是苦着没有门道。
这玉牌是康家的信物,见玉如见人。先不论那好玉难求,光是这其中的寓意已是不凡了。
见赵驰神色如此不安,康廷为打消他的顾虑,道:“要是鸣卿健在,我与她的孩儿也就比锦姝小个几岁。昨日见着锦姝,我觉得与她有缘,不忍她年纪轻轻断了以后的生路。”
锦姝立着耳朵偷听,正为他是个鳏夫而窃喜,哪知康廷的后半句是:“她这身体需要一直调理,以后她大了,见面也没有那么方便,不如认她为义女,以便日后为她诊病。”
锦姝听着这话,该轮着她颤一颤了,这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与锦姝截然不同,赵驰内里欣喜若狂,面上却镇定自若,道:“贤弟如此厚爱,小女何德何能?”
是了,这人是身体原主的父亲。
“今日回去,我便将这事告知父母,还望赵兄将锦姝的生辰八字交予我,我让勒林带着去凌云观算个日子,正式拜个干亲。”康廷想着有了康家的名声庇佑,锦姝日后总能过得好些。
见康廷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天下掉下来的馅饼再不接就暴殄天物了,赵驰没了刚才的淡定,生怕康廷会反悔,立即朝着锦姝说道:“还不跪下,端着茶敬你的义父。”
锦姝心中虽不愿,也不会傻到当场忤逆,只能有些木纳的按着赵驰的话做。
拿起刚才康廷放在旁边的茶盏,将热水添至七层,慢慢的跪在康廷面前,柔声说了一句:“义父,请喝茶。”
锦姝就搞不明白了,自己刚还打趣的想着陪他拜天地,怎就对着他拜起了高堂。还真是——缘,妙不可言。
康廷见着锦姝乖巧可人,心里甚是安慰,连忙接过她手里的茶,爽快的喝下一口以表心意。
扶起锦姝,康廷拿过锦姝手中的玉牌为她系在腰间,道:“锦姝,愿你以后蕙质兰心、平安健康。”
锦姝看着弯着腰,眉开眼笑为自己系玉牌的康廷,心似乎都被他融化了,这样一个温暖的人,真的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赵驰见着康廷如此重视锦姝,心知有了锦姝这层关系,以后两家的关系必然紧了,这般好事竟会来得如此简单。
两人又是一阵客套寒暄,锦姝安静的立在一旁不言不语,直到娉月端着两碗酸梅汤走了进来。
娉月没想到赵驰此刻突然来了,不过见他兴高采烈并无半分不愉之色,猜着锦姝应未在他面前说姨娘小话,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娉月不知老爷来了,按着姑娘吩咐,只端了两碗酸梅汤。你们先喝着,我再去盛碗。”娉月将酸梅汤放在桌子上,又拿着食盒走了出去。
不等赵驰说话,锦姝主动拿起一碗酸梅汤双手呈给了康廷,又将另一碗呈给了赵驰,软糯糯的说了声:“爹爹、义父,你们先喝。”
士别一日当刮目相看,赵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闺女与往日那嚣张跋扈的样子有些不同,现在似乎恬静许多。再想到今日托她的福和康家关系更进一步,这样看着,这闺女比往日顺眼了许多。
“这次大难不死,倒改了那些往日刁钻古怪的坏脾气。”虽是心里高兴,但始终还是端着严父的架子,说出来的话自带三分嘲讽。
锦姝觉着着赵驰的一言一行真的像极了红楼梦里的贾政,别看只有二十七、八,但是整个人的酸腐味重得厉害。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未给过自己好脸色,见女儿好不容易捡回了命,也一副冷漠。
“爹爹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