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南安王苻登绍祚于杏,挺剑西州,凤翔秦陇;复九年,为姚贼所弑...”
“逆贼拓跋珪,僭尊号曰北魏,此贼蛊惑苍生,收宇文、独孤、贺兰等诸氏为爪牙走狗。名为匡扶苻氏社稷,实为窃国大盗耳!先篡塞外,再侵中原,未三十年,我大秦之天下,尽为北魏反贼窃居矣!”
小船空间本就不大,裴盛秦又没控制声音,全然未觉今夜所言是如何的大逆不道。不知何时,满船人都已聚集在裴氏父子身后,听着裴盛秦的狂言。这艘小船上所住的,都是军中将领!
“呵,父亲,咱们裴氏想必是前世欠了这大秦朝的。”
最后一句呓语结束,酒精彻底麻痹了裴盛秦的身体与大脑,裴盛秦终于后仰睡去。
父亲回过头,严肃地看着诸将道:“今晚,你们什么也没有听见,明白么?”
诸将会意,齐道:“末将明白!”
次日,众将例行会议,主要是分析新搜集的情况。舰队一路东下,斥候也一路搜集着消息,每日清晨打探到的情报都会汇到此处。
今日清晨的会议,显然有些异样。
负责打探消息的斥候脸色显得十分苍白,且还在不断流着冷汗。他并未如往常那样直接念出情报,而是将一篇写满情报的黄绢递给了父亲:“将主自己看吧。”
围坐在船舱的诸将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暗道这斥候往日尚好,今日怎这般不知礼数。
父亲同样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是接过了黄绢。黄绢一离手,那斥候便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不肯多说一个字。
只看了数息时间,父亲竟“啊”地一声,猛然从位置上窜起,黄绢也落到了地上。
“将主怎么了?”有将领问道。
父亲不语,只是用惊恐的眼神看向裴盛秦,跟见了鬼似的。
众将心中生疑,李松林带头捡起了地上那封黄绢,同样数息过后,他竟与父亲的反应一模一样。
于是,下一个将领捡起黄绢...
不久后,满舱将领竟都惶惶地看着裴盛秦,与此同时那封黄绢也传到了裴盛秦的手上。
已有将领忍不住颤声问裴盛秦:“公子莫非是来凡尘炼心的神仙么...”
裴盛秦看了那封黄绢,果然与他所料不差,朝廷淝水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入了东晋腹地,正好被斥候打听到。
“王师败绩,折兵数十万,征南大将军、洛涧守将具战死,尚书朱序投晋。寿阳失守,陛下撤兵项城!”
短短几行字,下面附带了情报来源的信息,足以证明情报的真实性。
裴盛秦昨夜的醉中呓语,全数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