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卜仰沉吟了一下,缓缓地说:“最近,单于可是很宠着那个虑瑶公主呢。若是没有破绽,我们还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
秦诚的心里蓦地一惊,他不太确定地问:“您的意思是——”
“嗯。单于越发地没有斗志了,整日被那个女人迷了心志。你下次再来的时候,要奉命堂堂正正地来,这样也好见机行事。”须卜仰面无表情地说。
“在下明白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秦诚的内心虽说有些雀跃,但也透着一丝不安。他一直以为左谷蠡王是粗犷之人,没想到心思却是如此地缜密。
待秦诚离开之后,卡里雅才端着一碗新熬好的羹汤走了进来。
须卜仰见了立刻起身,诧异地问:“公主这是何意?”
卡里:“这几日左谷蠡王为我了的事劳心劳力,卡里雅心里甚是惭愧,为表感激之心,亲手做了这羹汤,还请您品尝!”
须卜仰自认清心寡欲,但迎面袭来的沐浴之后的清香还是让他的心神有些摇曳。其实,卡里雅公主的美丽真是让人绚目的。只不过,单于并不欣赏。
须卜仰微眯了双眸,内心的某一处竟然有些暗动。他双手接过那只碗,微笑着说:“多谢公主!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做了。照顾公主是我应尽的责任。”
卡里雅听了,淡然地一笑。单于将她置于左谷蠡王的帐内,明眼人都很清楚,这是将自己给了他的手下,不是吗?还好,几次的过错,竟然还没有丢掉脑袋。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几日来,她发呆的时候就已经想得很清楚。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安然地回到公孙国甚好。否则,下嫁给左谷蠡王也不错。
先前是被单于的光华给迷住了,根本不屑去观察别的男人。但这些天与眼前的这个男人相处,她突然发现他的暗沉,他的狠绝,他的轻狂竟是那样的光彩夺目,时刻牵动着她的心弦。何况自己屡次欠他的人情,原本是想着还的。但若是他也对自己有意,岂不是更好。
“难道左谷蠡王也厌嫌卡里雅了吗?”不说还好,一说她竟然奔涌出两行清泪。
须卜仰万万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场景出现,慌乱之中,他一下子将卡里雅拥在怀里,却在下一秒生生地推出去很远。
卡里雅一时收不住,直直地向后倒去。
须卜仰大惊失色,再度跃了过去一把将她扯回到怀里。
待平息下来,须卜仰还是吓得不轻。他直直地收回了手,不住地歉然道:“公主没事吧!都怪本王粗鲁。”
卡里雅的心一沉,却是不动声色地说:“无妨。卡里雅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她面色苍白地走了出去。
须卜仰还保持着刚才道歉的姿势久久未动。他这是怎么了?从未对女人动过心思的他,今天为什么有些恍惚呢?
天色已暗,里娟拿着东西只顾着低头走路,却在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个人。惊呼一声,那些东西已是散落了一地。
“我来帮你吧!”那个人暗自懊恼,本想快速离开,却不想惹到了一个麻烦。还是帮她拾起来吧,否则就这样离开必竟不太好。
见对方有足够的诚意,里娟竟然不气了。她小手一挥,豪爽地说:“算了算了,我自己慢慢地捡吧!”
但对方并不说话,只是快速地捡着东西。
里娟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看,她顿时惊到了,一脸的愕然。
脑海中快速地现出了几个月前那片树林里的场景。是那个秦诚将军?想起当初的那番对话,里娟只觉得阵阵的寒意。
该死!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跟公主汇报,此人前来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她惊慌地低下了头,迅速地捡好那些东西,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秦诚百般不得其解,这个女孩虽是穿着匈奴的衣服,但怎么看都是一个汉人。她似乎有些怕自己,尤其是刚刚的眼神,似乎有些深邃。若她真的是一个汉人,那么——
突然,秦诚打了一个哆嗦,难道她是虑瑶公主身边的人?她认识自己?否则,为什么她后来变得那样惊慌?
站立良久,他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敢惹他的人注定要付出代价!他倒是要好好地查一查刚刚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回到“唯情园”的时候,正好单于不在。里娟急急地来到显希的房里。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显希担忧地走了过来。
“公主!呸,总是叫错。”里娟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好了,好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为什么这么认真呢。况且,我也不习惯。没人的时候,你们还是叫我公主吧。”显希是真的不习惯,这些天,阏氏阏氏的叫得自己耳朵都起茧子了。
里娟尴尬地笑笑,既而又严肃起来。她伸手拉过显希一脸焦虑地问:“公主,您可曾认识一个叫秦诚的将军?”
显希皱眉想了想说:“听倒是听过,他是汉帝眼前的精英,屡建战功。甚得汉帝喜爱,封赏无数。不过,却从来没有机会见过。”
里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在宫中,倒是见过的。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他,不知他是否会想到我是您身边的人。好在我穿着匈奴的服饰,他应该不会想得太多。”
显希听了略带喜意,急急地问:“那他走了吗?既是汉国之将,我理应招待才是。听着汉国的语言,更会减少一些思家之情。